“行，不拍就不拍。”她把包放在吧台上，“那我买花总可以吧？”
“当然。”
“我要订一束花，明天下午三点之前，送到我公司。”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我要这种，99朵卡罗拉红玫瑰，每一朵都要开得一样大，花瓣上不能有任何瑕疵。”
我看了看照片。典型的土豪款。
“可以，但是明天下午三点前送到，需要加收百分之三十的急单费。”我公事公办地说。
“没问题。”Vicky很爽快，“但是我有个要求。”
来了。重点来了。
“你说。”
“送花的人，必须是你。”她指了指我，“而且，要穿上你们店的围裙，假装是店员，在我同事面前，把花亲手交给我。”
我懂了。
探店不成，改成拍偶遇帅哥店员送惊喜的剧本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假装在拍风景，其实镜头一直对着我们的摄影师。
“这个做不到。”我直接拒绝。
“为什么？”Vicky的音量高了一点，“我加钱还不行吗？”
“我们店提供同城配送服务，但不提供指定配送员服务，更不提供角色扮演服务。”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你这人怎么回事？”她旁边的摄影师忍不住了，“Vicky姐是看你长得帅才给你机会，别不识抬举！”
“我的工作职责不包括被拍照和满足客人的表演欲。”我想起了合同第三条，“您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消费范围，属于不合理要求。根据本店规定，我有权终止本次服务。”
我把她的包从吧台上拿起来，递给她。
“两位，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Vicky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她大概是第一次在镜头前吃瘪，想发作，又得维持自己“美学博主”的体面。
最后，她一把抢过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摄影师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世界又清静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是打赢了一场仗。
原来，理直气壮地拒绝别人，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费姐发来的消息。
一条银行的转账通知。
金额：500元。
后面跟着一句话。
“首单奖励。干得不错。”
我愣住了。
我回头看了看店里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装了一个新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我，红灯一闪一闪。
我忽然明白了。
费姐根本不是让我来卖花的。
她是让我来看门的。
我，首席摸鱼官，游安，本质上，就是一条挡在门口，专门咬奇葩的狗。
我低头看了看那盆快死的植物。
行吧。
看在钱的份上，我当了。
第4章用咸鱼的逻辑，打败内卷的狗
当“首席摸鱼官”的第一个星期，我过得非常愉快。
我严格执行了“准点下班”和“拒绝奇葩”两大原则。
生活品质肉眼可见地提高了。
我的主要工作，从伺候花，变成了和各种试图挑战规则的人斗智斗勇。
比如，一个想分期付款买一束9块9特价小雏菊的大学生。
我告诉他：“本店支持花呗，但不支持分期。你要是实在困难，出门左转三百米有个公园，那里的花，不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