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惊讶，错愕，尴尬，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理所当然。
白薇薇靠在江驰怀里，挑衅地扬了扬戴着钻戒的手，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
“呀，林小姐来了。阿驰，你怎么不早说今天还请了客人？”
江驰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愧疚，而是不耐烦。
“你怎么来了？”
林晚没有看他，目光缓缓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
扫过她母亲闪躲的眼神，扫过江驰母亲轻蔑的冷笑，扫过白薇薇得意的嘴脸。
最后，她的目光落回到江驰身上。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她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今天西装革履地站在这里。
她自己的衣服永远是打折款，却舍得给他买最新款的手机。
她为了给他妹妹凑学费，连着加了三个月的班。
她为了给他父亲动手术垫钱，卖掉了外婆留给她唯一的金手镯。
她以为这是爱情，是两个人的共同奋斗。
原来，这叫扶贫。
还是精准扶贫。
扶到了他功成名就，扶到了他另娶她人。
江驰母亲李琴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站起来，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把江驰和白薇薇护在身后。
“林晚，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跟你说呢。阿驰和薇薇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他们吧。你是个好姑娘，但你跟我们家阿驰，不合适。”
“对啊，林晚姐。”江月也开口了，语气里满是施舍，“我哥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这五年跟着他也不容易，这样吧，这套房子就当是我哥送你的分手礼物，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哥和薇薇姐了。”
用她的钱买的房子，送给她当分手礼物？
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晚气到极致，反而笑了。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妈。”
她看向张桂芬。
张桂芬浑身一抖，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也是这么想的？”
张桂芬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晚晚……小驰和薇薇……他们……你就别闹了，啊？大家以后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林晚重复着这三个字，笑意更深，“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她一步步走进客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歇斯底里的痕迹。
她只是走到茶几前，拿起自己的包，然后转身，看着江驰。
“江驰。”
“五年。”
“我花钱给你买车，给你妹交学费，给你爸付医药费，给你妈买名牌包。”
“今天，我用我全部的积蓄，买了这套房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不是来捉奸的。”
她顿了顿，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墙上那副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婚纱照上，那是她和江驰的。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我是来收账的。”
2
“收账？你收什么账！林晚你别给脸不要脸！”
李琴第一个尖叫起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们家阿驰跟你谈了五年恋爱，那是你的福气！你花的那些钱，不都是你自愿的吗？现在分手了就想往回要？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