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被摩挲得已经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少年时的他和白月。
他们穿着高中的校服，并肩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我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他一直留着。
我伸出手，想把那张照片拿走，毁掉。
可我的指尖刚碰到相框，床上的岑寂就猛地惊醒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更浓的杀意。
03
“我……”我一时语塞，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骇住。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那张照片，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他猛地将我甩开，我踉跄着撞到墙上，后脑勺一阵剧痛。
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相框，用指腹轻轻擦拭着。
那珍视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而我，连那相框上的一粒灰尘都不如。
“骆念，我警告你，”他转过头，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要是敢动他，我会杀了你。”
他的眼神，是认真的。
我捂着发痛的后脑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的委屈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杀了我？岑寂，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是我！在你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是我陪着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为了一个死人这么对我？”
“死人？”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下骇人的惨白。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感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窒息感瞬间笼罩了我。
我挣扎着，拍打着他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他的眼中，是疯狂的、毁灭一切的恨意。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谁是死人？”
我涨红了脸，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我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骆念，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他转身，拿起那张照片，走进了浴室，反锁了门。
我趴在地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心如刀割。
他甚至不愿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那个晚上，我在他门外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连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在白色的袖口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我要出去。”他对我说。
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愣住了。
三年来，他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
“去哪里？”
“他的忌日。”
我的心又是一沉。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我陪你去。”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