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晚上又来看我，给我带来了热腾腾的饺子。
他看着我憔ें憔悴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心疼。
“溪溪，别太逼自己了，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他温和地鼓励我，还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个你先拿着，算我借你的。”
我看着他，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他是那么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卑劣，不配拥有这样的友谊。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
“明子，谢谢你，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就在我以为生活已经跌到谷底，不会再更糟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我常年摆摊的那条街区，要进行整体商业改造。
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过来，通知所有摊贩三天内必须全部撤离。
我的摊位，这个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依靠，被强制取缔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一个相熟的摊主大妈唉声叹气地告诉我：“听说了吗？搞这次改造的，是个姓陆的大老板，清华毕业的青年才俊，厉害着呢！”
陆衍！
又是陆衍！
我的生计，我的活路，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斩断了。
怒火“噌”地一下冲上头顶，烧掉了我所有的理智。
命运似乎在跟我开一个恶毒的玩笑，它一次又一次地将我狠狠踩在脚下，然后指着高高在上的陆衍告诉我：看，这就是你们之间的距离。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带着满腔的怒火和绝望，疯了一样冲到陆衍公司楼下。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像一只误入巨人国度的蝼蚁，渺小得可笑。
“对不起，小姐，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保安冷漠地拦住了我，眼神里带着驱赶苍蝇似的厌烦。
我正要与他争执，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陆衍和赵雅走了出来。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拉扯的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确定，他认出我了。
他停下脚步，朝我走过来。
他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你有什么事？”他开口，语气官方而疏离，“如果是关于商户安置的问题，我们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你可以去那边登记。”
他的冷静，他的公事公办，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我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颤。
“陆衍！你是不是故意的？五年前你看不起我，现在连我唯一的活路都要断掉吗？”
我的质问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他一贯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但他什么也没说。
旁边的赵雅却冷笑一声，抱着手臂走上前来。
“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陆总是按规章办事，旧城改造是市政规划的重点项目，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私人恩怨了？我看你就是想借机闹事，讹一笔钱吧？”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句句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