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他也没追问，只是操控轮椅，往门口走去。
「你要出去？」
「嗯，康复训练。」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每周他都会有三天去私人康复中心，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可今天，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我……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脱口而出。
晏淮的轮椅停在了玄关。
他回头看我，似乎有些意外。
我赶紧解释：「我就是……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康复中心的环境很好，安保也极其严格。
我跟着他进了一间独立的训练室。
里面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康复师在等着。
训练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辛苦得多。
晏淮需要借助器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站立，行走。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原本挺括的衬衫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勾勒出他清瘦却充满力量的背部线条。
他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重复着那些枯燥而痛苦的动作。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
原来，他那份看似与生俱来的从容和强大背后，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坚持和忍耐。
中场休息时，我给他递了杯水。
他接过，大口地喝着，喉结上下滚动，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
「很意外？」他喘着气问我，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了点头。
「我以为……」
「以为我这辈子就打算在轮椅上过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苦涩。
他左边眉骨上方，有一道很浅的疤，平时被头发遮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此刻因为汗水的关系，那道疤痕变得清晰了些。
我突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晏淮。」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他看向我。
「你会好起来的。」我说。
不是安慰，不是同情，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笃定。
他看着我，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低声“嗯”了一下。
那天回去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他不再排斥我的靠近，甚至会默许我帮他处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
我发现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他不爱吃葱姜蒜，却喜欢吃甜食。
他喜欢看老电影，尤其是黑白片。
他会在深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那副未完成的油画发呆。
我越来越好奇，画里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她是他心里的白月光吗？
那我呢？
我算什么？一个花了五千万买来的，替代品？
04
周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晏淮喂饭。
是的，喂饭。
他今天康复训练强度有点大，回来后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本来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坦然地接受了我的投喂。
「姜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晏淮搞我的！」电话一接通，周朗的咆哮声就从听筒里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