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它扔进纸盒,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这只兔子我认得!
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徐莉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给它取名叫雪球,整整陪伴了我整个高三时代。后来……后来好像是在某次搬家后就不见了,我以为早就被当垃圾处理掉了。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只耳朵上的褐色……是什么?是血吗?干涸的血迹?
一个可怕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我的天灵盖。徐莉……高三毕业后那个暑假,我们一起去郊游,她失足从一处悬崖摔落,当场死亡。那场意外,几乎击垮了我。
这只兔子,是她的遗物?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寄给我?耳朵上的痕迹,真的是血?是……徐莉的血?
我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这不是怀旧,这根本不是!这是恐吓!是折磨!是用我最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来凌迟我!
寄件人不仅窥视我的生活,他还在挖掘我的伤口,把血淋淋的过去刨出来,扔到我脸上!
我冲出卫生间,脸色肯定难看至极。小雅吓坏了,连问我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胳膊,语无伦次地把兔子的事告诉了她。
小雅的脸色也白了,“薇薇……这、这太邪门了!他是在暗示徐莉的事吗?那个人……是不是和徐莉的死有关?”
我浑身一颤,从未想过的可能性让我头皮发麻。
下班时,陈浩来接我。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在车上,我哭着把今天收到兔子以及我的恐惧全都告诉了他。
陈浩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报警!这次必须报警!”他声音压抑着愤怒,“这已经不仅仅是骚扰了!我明天就陪你去!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碎,我弄死他!”
他的愤怒和保护欲让我找到了一丝依靠。但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一个更深的、更冰冷的疑虑悄然浮上心头。
这些照片,跨度从高中到大学。尤其是那张支教照片,当时我和陈浩已经在一起了,他是知道的。还有那只兔子,我和他提起过徐莉,也说过兔子不见了的事。
他知道这些过去。
他知道得……太清楚了。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不,不可能。他是我的丈夫,他爱我,他怎么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我?
可是,如果不是他,谁又能如此洞悉我生命中的这些细节?谁又能拿到徐莉的遗物?
第二天,陈浩请假陪我又去了一趟派出所。这次因为出现了“疑似血迹”的物品,警察的态度重视了一些,他们取走了兔子和所有快递盒,说要送去检验,并承诺会调查快递源头。
但从派出所出来,我心中的恐惧丝毫未减。对警察效率的不信任,以及对身边人的怀疑,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心。
我和陈浩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膜。他依旧体贴关怀,但我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他。观察他接电话时的表情,观察他看手机时的眼神,观察他一切细微的、不同寻常的举动。
我变得神经质,在家里不敢单独待在房间,总是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