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常的傲慢让他不屑于思考细节。
“证据？满城风雨便是证据！秋儿亲眼所见便是证据！难道秋儿还会诬陷你不成？”
我没理会他的色厉内荏，逻辑清晰地继续追问。
“哦？亲眼所见？所见为何？是见到我与他有肌肤之亲，还是听到我与他互诉衷肠？”
“具体时间、地点、在场还有何人可作证？人证可能此刻出来与我对质？”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去，条理分明，直接戳破了“听说”、“传言”这层模糊的窗户纸。
楚昭被问得噎住了，脸涨得通红。
他哪想过这些细节，不过是听了林秋的哭诉和外面些风言风语，便自觉被戴了绿帽，怒不可遏地前来退婚挽回面子。
林秋见状，急忙插话，声音带着委屈：
“妹妹，你何必强词夺理？我自是看见你与他拉拉扯扯，神情暧昧……”
“拉拉扯扯？神情暧昧？”
我打断她，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好奇，
“嫡姐看得可真仔细。那请问，当时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又是哪只手与我拉扯？”
“这些细节，你可敢在此刻，当着林家列祖列宗和诸位宾客的面，发个毒誓说你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便让你此生求而不得，所愿皆空？”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古代人迷信，毒誓可不是随便发的。
林秋的脸色瞬间白了白，眼神慌乱地瞥向楚昭，嘴唇哆嗦着，哪里还敢接话。
她本就是诬陷，哪敢赌咒发誓。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又响了起来，只是风向微微变了，从单纯鄙夷我，变成了带点怀疑的探究。
林老爷和王氏也坐直了些身子，神色惊疑不定。
楚昭看着林秋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骑虎难下，只能硬撑着，
“休要胡搅蛮缠！纵然细节有差，但你品行有亏绝非空穴来风！这婚必须退！”
“退婚？可以！”
我从袖中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婚书，动作不疾不徐。
我目光扫过楚昭，扫过林秋，扫过在场所有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声音陡然提高，清晰无比：
“但这婚，不是你来退，而是我林夏，不要你楚昭！”
哗——！
全场哗然！女子主动休夫？闻所未闻！简直是惊世骇俗！
不等众人反应，我朗声开口，字句如刀：
“为何不要你？因你有三罪！”
“一罪，治家不严！偏听偏信，无凭无据便敢闯我林府厅堂，辱我名誉，此乃昏聩！若他日继承侯府，内帷不修，听信谗言，如何持家？”
“二罪，不辨是非！人云亦云，毫无主见，连最基本的查证都无，便妄下论断，此乃无能！与你这等不智之人缔结连理，恐累及我林家清誉！”
“三罪，庸碌无能！身为世子，不思进取，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知斗鸡走马，人云亦云，毫无担当！我林夏虽为女子，亦羞于与你为伍！”
每一条罪状都精准地戳在楚昭的痛脚上。
他确实能力平庸，最恨人说他靠家族荫庇；
他确实好面子，此刻被当众数落得一无是处，脸上青白交错，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