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的碎影剑突然绷紧。他闻到那甜香是“醉仙散”，中者半个时辰内会浑身无力，而慕容紫的软剑招式，竟与楚青失踪前寄给他的剑谱残页上的“绕指柔”有三分相似——那剑谱是楚青从一个西域女子手里得来的。
混战中，柳白瞥见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厢板上，有个极小的刻痕，是楚青独有的标记，像片柳叶。而慕容紫的靴底沾着些白色粉末，与他在楚青失踪处找到的药渣粉末一模一样。
2 雨夜血战
雨停时，鬼愁涧的血腥味混着泥土气，在晨雾里漫开。燕惊尘的镖队折损了五个镖师，最后一辆马车的锁扣被劈开，里面却只有些寻常绸缎，根本没有寒铁令。
“柳兄弟，对不住。”燕惊尘用布擦着虎头刀上的血，“楚青那小子托我送镖时，只说车里有要紧东西，没提令牌的事。”他从怀里掏出张字条，“这是他留给你的，说要是他没回来，就让我转交。”
字条是楚青的笔迹：“黑风堂要的不是令牌，是令牌背后的‘寒铁矿’地图，他们的堂主是……”后面的字被血渍晕染，只剩下个模糊的“谢”字。
柳白捏着字条，想起刀疤脸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谢”字。这时，破庙的门被推开，慕容紫扶着个受伤的黑衣人走进来，紫裙上的血迹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柳公子杀了我这么多手下，就想走？”慕容紫的软剑缠在手腕上，像条紫色的蛇，“不如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楚青的下落，我告诉你寒铁令的消息。”
燕惊尘的虎头刀立刻出鞘：“妖女，别耍花样！”
“我没耍花样。”慕容紫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丝血，“我们堂主怀疑楚青把地图藏在了‘落霞寺’，派我来搜，结果被自己人暗算了。”她指着身后的黑衣人，“他是堂主的亲信，你们问问他就知道。”
那黑衣人却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很快没了气息——又是被灭口，这次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柳白检查尸体时，发现他怀里藏着半张地图，画着落霞寺的轮廓，寺后的竹林里标着个红点。
“落霞寺离这有三十里。”燕惊尘看着地图，“我陪你去。”
柳白摇头。他注意到慕容紫的软剑剑柄上，刻着个极小的“楚”字，与楚青剑穗上的络子花纹一致。“燕总镖头先护镖队走，我去去就回。”他将碎影剑别在腰间，“慕容姑娘，带路吧。”
落霞寺的山门早已倾颓，佛像的半边脸被熏得漆黑，像是着过火。慕容紫引着柳白往后院走，竹林里的石板路长满了青苔，尽头有间禅房，门锁着，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
“楚青就被关在这里。”慕容紫的声音发颤，软剑劈开门锁，“他不肯交出地图，被堂主打断了腿……”
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些干草，草里埋着件青色箭袖，是楚青常穿的款式，袖口沾着干涸的血。柳白捡起箭袖，发现夹层里藏着张揉皱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寒铁令在佛像左眼，谢堂主与‘百草谷’勾结，他们要……”
后面的字被撕了。柳白抬头看向大殿的佛像，左眼处果然有个凹陷，形状与他从楚青遗物里找到的半块青铜令恰好吻合。他刚要走过去，慕容紫的软剑突然缠上他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