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餐桌上，我收到了妻子林晚送的礼物。
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顶翠绿色的帽子。
“陈默，喜欢吗？”林晚笑靥如花，依偎在她身旁的男闺蜜江峰怀里，“江峰亲手给你挑的，他说你最近头上有点空。”
江峰搂着我妻子的腰，对我举了举酒杯，嘴角的笑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捏着那顶帽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寸寸发白。
餐厅里，岳父林国栋，岳母李芬，还有林晚的妹妹林瑶，都在。一桌子的人，表情各异，但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三年来，这种羞辱早已是家常便饭。我是个赘婿，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我签下协议，入赘林家，把自己的尊严碾碎了，铺在他们脚下。
“怎么不戴上试试？”江峰挑衅地看着我，“哦，忘了，你今天刚从医院回来。检查结果怎么样啊，‘陈大少爷’？”
他刻意加重了“少爷”两个字，像是在提醒我，我早已不是什么少爷。
我抬起眼，目光扫过林晚。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不耐烦。
今天下午，医院的诊断报告出来了。
我，陈默，无精症。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
而这份诊断，是林晚亲手递给我的。她说：“陈默，我们林家不能绝后。既然问题在你，你就该有自知之明。”
现在我明白了，这份诊断，就是她递给江峰的刀，好让他在今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凌迟处死。
“姐夫，别生气嘛。”坐在对面的小姨子林瑶突然开了口，她今天穿了一条火红色的吊带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声音又软又媚，“我姐和江峰哥开玩笑呢。来，喝酒。”
她给我倒了一杯酒，酒杯递过来时，涂着蔻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我的手背。很痒，像电流。
我没有理她，目光依然死死地锁着林晚和江峰。
“玩笑？”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搂着我的妻子，送我绿帽子，这叫玩笑？”
江峰笑了，他捏了捏林晚的脸蛋，动作亲昵得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所有物。“陈默，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你不过是林家养的一条狗。一条连小狗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站起身，血液直冲头顶。
三年了，我忍了三年。我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他们一家，我放弃了所有的朋友和社交，我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等林晚回家。可我等来的，只有她带着江峰回来的身影，和无休止的嘲讽。
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熬，就能等到父亲的公司起死回生。
可现在，我连做一个正常男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啪！”
一直沉默的岳父林国栋，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他没看我，也没看江峰，只是用一种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视全场。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都吃完了吗？”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吃完了，就都滚。陈默，你跟我来书房。”
说完，他便起身，径直走向二楼。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即将裂开的雕像。林晚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拉着江峰的手，笑着说：“走啦，我们去看电影，别管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