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下去。
走廊里灯光昏暗，寂静无声。林瑶挽着我，走得很慢。
“姐夫，你还在生我姐的气？”她轻声问道。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姐她也不容易。”林瑶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和江峰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是正常的。而且，她压力也大，毕竟……毕竟生不出孩子。”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刀子往我心口上捅。
走到我房门口，我停下脚步，想把手臂抽出来。
林瑶却挽得更紧了。她转过身，面对着我，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陈默，”她第一次，叫了我的全名，声音里没有了那种刻意的媚态，反而多了一丝认真的意味，“你甘心吗？”
我浑身一震。
“你就甘心一辈子被他们这样踩在脚下？像条狗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蛊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听说过，三年前的你，也是江城叫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三年前的我……是啊，三年前的我，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我爸给你的，不是羞辱，是机会。”林瑶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温热而暧昧，“一个让你把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加倍拿回来的机会。尊严，地位，金钱……还有，一个真正懂得欣赏你的女人。”
她说完，踮起脚尖，滚烫的红唇，在我耳边，轻轻地印了一下。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门……不锁。”
说完，她松开我，对我抛了个媚眼，扭动着腰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独自站在房门口，耳朵上还残留着她嘴唇的温度，鼻腔里全是她那霸道的香水味。
我推开门，走进自己那间冰冷的小屋。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就像我的人生。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林家那奢华的花园。远处，隐约能看到林晚的主卧还亮着灯，江峰的车，就停在楼下。
屈辱、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林瑶挑拨起来的、黑暗的欲望，在我体内疯狂地冲撞。
林国dong给了我三天时间。
可我知道，从他把我叫进书房的那一刻起，留给我的时间，就已经不多了。
那个魔鬼的交易，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将我死死地罩住。
4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
是医院打来的。
“陈先生吗？您父亲今天早上突发性脑溢血，正在抢救，请您立刻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来！”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疯了一样冲出林家，甚至没来得及换下睡衣。我开着那辆林家给我代步用的破车，一路闯着红灯，赶到了医院。
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噬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母亲早已哭得瘫软在地，看到我，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小默！你爸他……医生说，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可是手术费……我们公司账上已经没钱了！”
公司……
为了给我凑齐入赘林家那笔堪称“赎金”的巨款，父亲早已抵押了公司所有的一切。这三年来，公司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早已是空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