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你女婿亲我了？’”
“还是‘妈，你输了？’”
我血液都凉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19岁的女孩，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比面对她妈时更深的恐惧。
她根本不是在索吻。
她是在宣战。
拿我当子弹，向她妈宣战。
“你…你他妈…”我嘴唇哆嗦着，骂都骂不连贯。
她把手机收回去，像藏起一件武器。
“放心，暂时不发。”她拍了拍我的脸，动作轻佻，“看你表现。”
说完，她转身就走，哼着歌，马尾辫一甩一甩，消失在夜市昏暗的光线里。
我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嘴里还残留着那股薄荷混水果糖的诡异甜味。
还有…无尽的寒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在我兜里疯狂震动起来。
我机械地掏出来看。
是微信。
消息来自“陈姨”。
只有一行字。
“小伟，你来我家一趟。就现在。姨有话问你。”
屏幕的光，照着我汗湿、惨白、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脸。
04
手机屏幕的光，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打在我汗湿、惨白的脸上。
微信对话框顶端，“陈姨”两个字，烫得我眼睛生疼。
那行字像镣铐：
“小伟，你来我家一趟。就现在。姨有话问你。”
我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胃里像有根绳死死勒紧，喘不上气。
她知道了？
小敏把照片发给她了？！
她要问我什么？问我为什么亲了她又去亲她女儿？！
我他妈真是个畜生。
一股酸水猛地涌上喉咙，我扶墙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到她家楼下，敲开门。
陈凤霞站在门里，换了件旧睡衣，眼睛是红的。
她侧身让我进去。
屋里一股淡淡的霉味和中药味。
她没让我坐，自己也没坐，两只手绞在一起。
“视频我看了。”她声音哑得厉害，“网上那些话，我也看了。”
我喉咙发干，点点头。
“小敏……”她声音抖了一下，“她也找你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硬着头皮，又点了一下头。
“她是不是……打你了？骂你了？”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急切，“那丫头脾气冲！她要是打了你骂了你，姨替她给你赔不是！”
我愣住了。
“小伟啊…”她往前走了一步，“今天这事，是姨不对。姨骂人骂惯了，嘴臭。那句‘有人生没人教’……姨不是人，姨给你跪下……”
她膝盖弯了一下。我魂飞魄散地架住她。
她反手抓住我手腕，她的手很粗糙。
“小伟，你是个好孩子……姨知道。一个人出来讨生活，不容易…”
“那死丫头爸跑得早，姨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怕人欺负，就只能把自己活成个泼妇……”
她声音哽咽了。
“可姨没想真害你……那网上的人说话怎么那么毒啊……他们骂你骂得……姨看着心里揪得慌……”
我彻底懵了。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
来的是一场让我无地自容的……酸雨。
她不是在审判我。
她是在……向我忏悔？
就在这时——
“哐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