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之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痛苦。他脚下微微用力，碾了碾。
“这才刚开始。”他的声音很轻，混在狂暴的雨声里，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漆玖的耳膜和心脏，“别急，玖玖。我们，慢慢玩。”
说完，他收回脚，关上车门。车窗缝隙无声地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引擎低吼一声，车子缓缓驶入小区，消失在雨幕深处。
只留下漆玖一个人，像一滩被彻底碾碎的烂泥，蜷缩在冰冷刺骨的暴雨和泥泞中。手指传来阵阵碎裂般的剧痛，混合着心脏被彻底掏空的绝望，让她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雨水冲刷着她，也冲刷着地上那点被碾出的、混着泥水的淡淡血痕。
她终于明白。
戎征的心，比这暴雨更冷，比这水泥地更硬。她的救赎，她的哀求，她的眼泪，她的七年……在他眼里，早已一文不值。
等待她的，只有地狱。
第五章
裴烬消失了。
像一滴水蒸发在烈日下。公司破产清算的烂摊子没人管，债主堵门，员工讨薪，媒体追着挖黑料。他那个刚查出怀孕的老婆，挺着肚子在镜头前哭诉，说裴烬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人间蒸发，留下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面对巨额债务和铺天盖地的羞辱。
没人知道他在哪。除了戎征。
城郊，一个废弃多年的旧仓库。空气里弥漫着铁锈、灰尘和浓重消毒水的混合气味。一盏功率不足的白炽灯悬在屋顶，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下方一小片区域。
裴烬被牢牢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嘴上贴着厚厚的胶带，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他脸上青紫交加，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角裂开，干涸的血迹糊在脸上。昂贵的西装成了破布条，沾满污渍。他惊恐地瞪大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戎征。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动作很仔细，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
“裴总，”戎征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带着点回音，很清晰，“这几天，委屈你了。”
裴烬“呜呜”地挣扎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恐惧几乎要撑破他的眼球。他想求饶，想咒骂，但胶带封死了他所有的声音。
戎征擦完手，把毛巾随手扔在旁边的工具台上。那台子上，除了扳手、钳子之类的工具，还放着几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无色的液体。瓶身上贴着骷髅头和交叉骨头的危险标志。
“别激动。”戎征拿起其中一个瓶子，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酸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我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聊。”
他拿着瓶子，走到裴烬面前。昏黄的灯光下，瓶口微微倾斜，里面无色的液体晃动着，折射出冰冷的光。
裴烬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认出来了！那是……浓硫酸！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怕了？”戎征看着他失禁的裤裆，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你碰她的时候，怎么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