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摆在石桌上。都是些蕴含灵气的珍稀食材，做得倒也精致。
我没动筷子。
“有事？”
姬珣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
“什么都瞒不过仙尊。”
他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开了口。
“仙尊，家父……他老了。有时候做事，难免有些……急功近利。昨日之事，还望仙尊不要放在心上。”
他这是来替姬长夜道歉，顺便探我口风的。
“哦？”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你是说，毁了你们的镇族之宝，他有意见？”
“不敢不敢！”姬珣吓得连忙摆手，“仙尊赐下灵珠，是我姬家天大的造化！家父感激还来不及！只是……只是血琉璃毕竟是先人遗物，家父一时……有些失态，还请仙尊海涵。”
说得真好听。
“先人遗物？”我放下茶杯，看着他，“你说的先人，是我吗？”
姬珣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仙尊……说笑了。您是天上仙，姬照她……她不过是一介凡人。”
“是吗？”我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我和她，挺有缘分的。”
姬珣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他搞不清楚我的路数，只能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气氛有点僵。
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堂兄！仙尊可在？”
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她长得挺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看着有几分娇俏。
是我二叔家的女儿，我的堂妹，姬月蓉。
小时候，她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后来我被测出是神血后裔，她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变得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我被献祭那天，她也在场。她就站在人群里，冷冷地看着，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月蓉！不得无礼！”姬珣看到她，立刻板起脸呵斥道，“仙尊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姬月蓉吐了吐舌头，对着姬珣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向我，盈盈一拜。
“小女姬月蓉，拜见仙尊。听闻仙尊驾临，月蓉特地采了些晨露，泡了壶清茶，给仙尊品尝。”
她说着，就自顾自地走到石桌边，拿出她带来的茶具，开始摆弄起来。
她的动作很优雅，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一动就响。
她一边泡茶，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瞟我。
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钩子。
我心里觉得好笑。
这丫头，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她这是看我出手大方，神通广大，想来攀高枝了。
她以为，凭她那点姿色，就能让我另眼相看？
姬珣的脸色很难看。他想阻止，又不敢在我面前发作，只能干着急。
茶泡好了。
姬月蓉端着一杯茶，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
她今天穿的这件长裙，领口开得有点低。这么一俯身，风景不错。
“仙尊，请用茶。”
她的声音又甜又腻。
我没接茶杯，而是看着她的眼睛。
“你觉得，你比你那个叫姬照的堂姐，如何？”
5
姬月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