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仙尊……为何……为何又提起她？”
“我喜欢。”我靠在石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回答我的问题。”
姬月蓉的脸色变幻不定。
她大概在猜测我的意图。
旁边的姬珣，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生怕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堂妹，说错话得罪我。
过了好一会儿，姬月蓉才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放下茶杯，对着我跪了下来。
“回仙尊。姬照姐姐……天生神血，乃是天之骄女，月蓉……月蓉自愧不如。”
她嘴上说着自愧不如，但语气里的那股不服气，三岁小孩都听得出来。
“哦？只是因为神血？”我追问。
“……是。”姬月蓉咬着嘴唇，“若非神血，姐姐她……在修行一途，未必能胜过月蓉。”
这话，倒也不算假。
姬月蓉的天赋，确实不错。在没有神血加成的姬家小辈里，算是顶尖的。
所以她才不甘心。不甘心处处被我压一头。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
“月蓉不敢！”姬月蓉把头埋得更低了。
“抬头。”
她不敢不听，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我问。
“回仙尊，月蓉不才，上个月刚刚突破金丹中期。”她这话里，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
不到一百二十岁，修到金丹中期，在下界，确实算得上是天才了。
“金丹中期？”我点了点头，“不错。”
姬月蓉的眼睛亮了一下。
“垃圾一样的不错。”
我下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回了原型。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仙尊……”
“你，”我指着她，“根基不稳，灵力驳杂。金丹上至少有七处裂痕。强行突破，不过是自毁长城。不出十年，你这颗金丹，就会彻底碎裂，到时候，修为尽废，神仙难救。”
我的话，就像一盆冰水，从姬月蓉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她整个人都懵了，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旁边的姬珣，也是一脸震惊。
“不可能……这不可能！”姬月蓉尖叫起来，“我师父说我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我……”
“你师父？”我打断她，“哪个废物教出来的你？”
“我师父是清虚长老！是族里除了族长和少主之外，修为最高的人！”
“哦，那个胡子比头发还长的老头？”我想起来了，祠堂门口见过一面。一把年纪了，卡在元婴初期至少两百年，确实是个废物。
“你……你怎敢侮辱长老！”姬月蓉气得浑身发抖。
“侮辱？”我笑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眉心。
一股精纯的仙灵之气，瞬间涌入她的体内。
姬月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她经脉里游走了一圈，然后直接冲进了她的丹田。
她“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那颗金丹。
金光灿灿的金丹表面，布满了七道清晰可见的、蜘蛛网一样的细小裂纹。
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