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一看，是金楷泽开的一个新闻发布会。
视频里，他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他对着镜头，九十度鞠躬。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消费者，我错了。我为我之前的傲慢和无知，向大家道歉。”
“尤其是要向‘尝一口就跑’这位女士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诚挚地邀请您，担任我们东贝的品质监督官，年薪……一百万！不，五百万！只要您愿意，价格还可以谈！”
萧桃在一旁啧啧称奇：“哟，打不过就加入？这姓金的还挺能屈能伸啊。”
我却笑了。
“他不是能屈能伸。”我看着视频里金楷泽那张看似诚恳，眼底却藏着怨毒的脸，“他是想把我拉下水，顺便……找到我。”
一个网络ID，他或许找不到。
但一个“品质监督官”，一个要去公司领薪水的人，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查到我的一切。
“他想干嘛？报复你？”萧桃的表情严肃起来。
“狗急了，总是要跳墙的。”我关掉视频，伸了个懒腰，“不过，他可能想错了。我这人，不仅嘴硬，骨头也硬。”
我打开自己的账号，编辑了一条新的动态。
“金总，心意领了。五百万的年薪就不必了，我怕拿了你的钱，会折寿。另外，温馨提示一下，距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二十一天。”
发完，我关上手机，不再理会网络上的腥风血雨。
我知道，金楷泽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了。
真正的较量，即将从线上，转移到线下了。
04
金楷泽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大。
在我发出那条拒绝的动态后不到三天，我的个人信息，就被扒得一干二净。
我的真实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甚至连我大学时期的照片，都被一个八卦大V挂在了网上。
帖子里，我被塑造成一个处心积虑、为了博取流量而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说我背后有团队，说我收了竞争对手的黑钱，故意要搞垮东贝。
帖子下面，金楷泽雇的水军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我展开了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原来是个营销咖，吐了。”
“看着挺清纯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人肉是犯法的吧？但是干得漂亮！就该让这种人社死！”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各种骚扰电话和恐吓短信接踵而至。家门口也开始出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拿着手机对着我的窗户鬼鬼祟祟地拍摄。
公司领导找我谈话，委婉地表示，因为我的“个人行为”，给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希望我能主动辞职。
我平静地签了字，收拾东西走人。
萧桃气得直跳脚，非要去网上跟那些人对骂，被我拦住了。
“没用的。”我看着窗外那个蹲守的狗仔，眼神平静，“跟一群被煽动起来的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金楷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想逼我崩溃，逼我屈服。”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忍着？”萧桃急得快哭了，“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当然要报。”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见见我们的金总。有些话，隔着网线说，总是不够有分量。”
萧桃担忧地看着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他现在肯定恨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