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风从地窖深处涌出,带着尘土和某种说不出的腥味。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踏入。
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刻满文字,密密麻麻,全是断句:
“风雷葬夜,万物归烬。”
“星火坠渊,魂不还乡。”
“一语成谶,天地同焚。”
姬小凡越看越不对劲——这些句子,押的是他的调。
不是古咒文那种规整韵脚,而是……像他平时喂咕咕兽时哼的顺口溜,土味中带着节奏感,偏偏每个结尾都冲着毁灭去。
他背靠墙壁,手指在砖缝间划过,没敢出声,只朝九夭打了个手势:**有人抄我作业,还抄成了灭世版。**
朝九夭扫了一圈,眉头皱紧。她突然抬手,冰链一抖,三道冰刃脱手而出,钉进对面墙角。
“哗啦”一声,碎石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扭曲变形,迅速聚成蜂群模样,通体灰白,复眼漆黑,翅膀震动时发出高频嗡鸣。
毒蜂群俯冲而来。
她旋身侧跃,右手一扬,寒气炸开成网,将前排蜂群冻住。冰壳爆裂,碎渣四溅。
“走!”她低喝,“别碰墙,别说话!”
姬小凡抓着铁剑紧随其后,两人借着冰面滑行,避开更多活化的碎屑。通道向下延伸,坡度陡增,空气越来越冷。
背后的嗡鸣声没停,反而更密。
转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阔。空厅中央悬浮着一块残缺水晶,表面布满裂痕,内部幽光流转。水晶前空无一人,却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
白袍,权杖,杖顶缠着一缕黑发。
公孙鸩。
他没穿投影常有的血色光影,这次是半透明的灰白色,像雾里站了个人。
“欢迎。”他开口,语气像在招呼老朋友,“我等你们很久了。”
姬小凡握紧铁剑,右眼猛地一抽,封印纹路烫得几乎要破皮。他咬牙没吭声。
朝九夭挡在他前面,红裙翻卷,左瞳结霜,右眼妖星纹隐隐浮现。
“祭坛准备三年了。”公孙鸩轻笑,“就为了等言灵剑体踏上这片土地。你们知道吗?这里的每一句刻文,都是按你的语频调制的共鸣阵列。”
姬小凡心头一沉。
怪不得这些句子像他的风格——根本就是拿他当模板刻的。
“你玩阴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连我瞎编的土味情话都扒去当咒语使?”
“这不是抄袭。”公孙鸩微笑,“这是致敬。你的每一句话,都在为最终核爆预热能量。尤其是……对她说话的时候。”
朝九夭冷笑:“所以你是靠偷别人的情绪发电?挺丢人的啊。”
“情感是最纯净的催化剂。”公孙鸩 взгляд 着她,“而仇恨、恐惧、爱意,都不如‘未完成的告白’来得猛烈。你说是不是?”
姬小凡没答。
他想起上一次没唱完的情话,那句“亲一口”之后戛然而止的寂静。如果当时说完,是不是此刻他们已经炸了?
头顶传来碎裂声。
石块剥落,灰尘飘散,又一批碎屑在空中凝聚成蜂群,比刚才更大,数量更多,排列成环形包围圈,缓缓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