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起床，洗漱，换好衣服。
刚坐到餐桌前，手机就响了。
是婆婆张秀兰。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晚晚啊，吃早饭了没？”
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亲热”，带着一种刻意拉近关系的黏腻。
“吃了，妈。有事吗？”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昨天给小杰转钱了没？他那个补习班啊，可重要了，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前途呢！”
来了。
这是他们惯用的套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轮番上阵，对我进行精神和经济的双重压榨。
我拿起一片吐司，慢条斯理地抹上黄油。
“转了，妈。昨天李明一说，我就转了五千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的语气听起来很满意。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不过啊，晚晚，小杰最近手头是有点紧。你知道的，他要考证，要应酬，还要养小宝，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这个做嫂子的，可得多帮衬帮衬他。”
她的暗示，直白得近乎无耻。
我嘴里咀嚼着吐司，感觉像在嚼蜡。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带着天真和不解的语气问：
“妈，小杰不是刚带着小宝去三亚度假了吗？五星级酒店呢，看着消费不低啊。怎么会手头紧呢？”
我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粗重起来。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大约过了五秒钟，婆婆尖锐的嗓音像利剑一样刺穿了我的耳膜。
“你说什么浑话！什么度假！那是去考察项目！”
“你懂什么！小杰是为了我们老李家的未来在奔波！旅游只是顺便放松一下！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盯着那点钱！”
“李明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点都不知道为男人分忧！”
污言秽语，夹杂着刻薄的指责，像洪水一样朝我涌来。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还有心情喝了一口牛奶。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李明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听到了电话里的咆哮。
他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他只是快步走过来，冲着电话那头附和道：
“妈，妈你别生气，晚晚她不懂事，回头我跟她说。”
然后，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哀求又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忍忍吧，跟我妈犟什么？”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就是我的丈夫。
在他心里，我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外人”。
而他的母亲和弟弟，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瞬间清静了。
李明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你怎么能挂妈的电话？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不行吗？”
“她只是想让小杰过得好点，有什么错？”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是觉得恶心。
跟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思思发来的微信。
她发来几个文件压缩包。
“初步结果出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开文件，指尖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