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开口,声音平稳地提醒,“按照您的初始命令,以及我这三个月的行为记录,刚才您主动接近,并打翻测距仪的行为,已构成单方面违约。若以摔落前的最后读数计算,当前实际距离误差约为负2厘米。”
“请您自重。”
顾承渊的呼吸猛地一窒,眼底的血色瞬间更深,像是被我这句油盐不进的话彻底点燃。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收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下一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砸下命令,滚烫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
“闭嘴!”
“我命令你——现在,误差、为零!”
我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盖了所有可能外泄的情绪。手腕上的疼痛真实而尖锐,但他话语里那种近乎崩溃的强横,却让我心底升起一丝极淡的、荒谬的疑惑。这不像他。至少,不像这三个月里那个冷硬、刻薄、一切尽在掌握的顾承渊。
“契约已履行完毕。”我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像在复述一条早已写好的代码,“顾总,请放我离开,回到我妹妹身边。”
“妹妹”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捅破了他强撑出来的强硬外壳。
他眼底翻腾的激烈情绪如同潮水般褪去,换上一种更深、更沉、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痛苦和……恐慌?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一点点松懈,却不是放开,而是变成了一种无力的、带着细微颤抖的禁锢。
“小晚…”他又叫了那个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腔调,“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只有雇佣关系。现在关系终结,无话可谈。”我试图抽回手,心底那点不安的涟漪在迅速扩大,一种冰冷的预感悄然攥住了我的心脏,“请放手,我妹妹还在等我。”
他不动,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沉重、哀恸,又带着无尽的挣扎。像是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连挺直的脊梁都微微弯曲了下去。
良久,他像是终于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彻底击垮,松开了对我的钳制,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获得自由的瞬间,我没有立刻退开,只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的模样。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