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特别和谐。
4
天河决堤的烂摊子，最终还是玉帝亲自出手，用昊天镜把水收了回去。
但他没法处罚共工。
因为我的记录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共工的行为出发点是“善意”和“和谐”，完全符合《章程》精神。
玉帝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把共工口头表扬了一番，然后罚了他三万年的俸禄去修天河堤坝。
这下，没人敢再明着“关心”同僚了。
天庭表面上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平静。
但底下的暗流，已经被我搅动起来了。
下一个出场的是月老。
老头儿最近很烦恼。
因为《章程》规定，仙神之间不许有矛盾。这直接导致他那本姻缘簿上的红线，断了好几千对。
天底下没了痴男怨女，他这个婚姻之神就快失业了。
他愁眉苦脸地来找我。
“金星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再这么下去，我这红线，都要发霉了。”
我给他沏了杯茶，笑着说：“月老何必烦忧？姻缘之事，天作之合。既然凡人无缘，你又何必强求？”
“话是这么说，”月老吹了吹胡子，“可没了业绩，我怎么跟玉帝交代？”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
“谁说你没业绩了？”
“啊？”月老一愣。
“陛下要的是和谐，对吧？”我说，“世间万物，皆可和谐。人与人可以，人与物，难道就不行？”
月老的眼睛慢慢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你看，”我指了指窗外，“天蓬元帅的猪圈里，那几头天河灵猪，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躁不安？这不和谐。你作为姻缘之神，是不是有责任去安抚它们，促进万物和谐？”
月老的手开始发抖，不是气的，是激动的。
“用……用红线？”
“当然。”我一脸理所当然，“给它们牵上红线，让它们彼此产生爱慕，心平气和，自然就不焦躁了。这可是大功德，大和谐啊！”
月老一拍脑门，如梦初醒。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金星大人，您真是我的指路明灯啊！”
他一阵风似的跑了。
第二天，天蓬元帅来我这儿哭诉。
说他猪圈里的几百头灵猪，全都两两配对，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不吃不喝，绝食了。
猪圈门口，还挂着月老留下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和谐猪圈，恩爱典范。
天蓬元一走，我就写了份报告递上去。
报告里，我盛赞了月老勇于创新，将和谐精神贯彻到仙界基层畜牧业，为天庭的稳定与繁荣做出了卓越贡献。
玉帝看完报告，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下令，给月老颁发了“和谐标兵”的锦旗，并扣了他五万年的俸禄，让他去帮天蓬元帅给那些猪做心理辅导。
我听说，月老领锦旗的时候，笑得比哭还难看。
5
祝融被罚，共工被罚，月老也被罚。
天庭的神仙们都学乖了。
他们发现，只要按照太白金星的“指导”去追求“和谐”，就一定会被玉帝找个由头狠罚一笔。
一时间，人人自危。
大家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见面就假笑，说话就奉承。
整个天庭，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