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天文台的初遇
夜风微凉。 林疏桐独自站在市郊天文台的观景平台上,指尖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夜空中而有些发僵。她小心翼翼地调试着三脚架上的相机参数,镜头坚定地指向深邃的苍穹。远处城市的灯火为天际线晕染出一片模糊的橘黄,但头顶的这片天幕,却黑得纯粹,星辰开始渐次闪烁。 咔嚓。 她试着拍了一张,回放查看,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光污染还是比预想的要强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有规律的“沙沙”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那不是风声。 林疏桐下意识地转过头。 平台入口处,一个清瘦的男生坐在轮椅上,正由工作人员缓缓推入。但他似乎并不安于被推动,微微抬了抬手,轮椅便停了下来。 他仰着头,脸完全朝向星空的方向。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闭着眼睛, yet 他的右手却抬了起来,指尖在微凉的空气里缓慢地、专注地划着优雅的弧线,仿佛在触摸、在描摹那些凡人肉眼可见却无法触及的璀璨星轨。 那姿态,虔诚得像一个信徒在触碰神祇的纹路。 林疏桐一时忘了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认出他了,是之前预约了触觉星图讲解服务的那个盲人学生。 他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目光,或者是听到了她刚才微小的相机运作声,脸微微转向她的方向。 “您在拍夏季大三角吗?”他突然开口。 声音清冽,像山涧溪流撞在碎冰上,干净又带着一丝凉意。 林疏桐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男生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闻到了您相机镜头盖的味道,是新的。而且这个角度,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最适合捕捉的就是天琴座的织女星、天鹰座的牛郎星和天鹅座的天津四。它们构成的夏季大三角,是现在天空最亮的路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却依旧坦诚:“我叫陈屿。能……借您的塑料星图摸一下吗?工作人员去取专用的触觉星图了,但我有点等不及。” 林疏桐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她手边确实放着一份给普通访客使用的、带有凸起星座线条的塑料星图。 “当然可以。”她拿起星图,走过去,轻轻递到他面前。 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迎了上来,先是碰到了星图的边缘,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冰凉的塑料片在他手中仿佛有了温度。 他的指尖非常偶然地、轻轻擦过了她的手指皮肤。 只是一瞬间的接触。 两人却同时顿了顿。 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那短暂接触的点窜过,无声无息,却让空气微微震颤。 他飞快地缩回手,握紧了星图,耳根似乎有些泛红。 林疏桐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指尖蜷缩进掌心,那一点短暂的触感挥之不去。 “谢谢您。”他低声说,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 “不客气。”林疏桐听见自己的回答,声音似乎也比平时轻软了些许。 他低下头,开始用指尖无比专注地阅读那份星图,那些凸起的线条和圆点,就是他的文字,他的星空。 林疏桐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又抬头看了看那片他“看不见”,却似乎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的璀璨银河。 今夜的风,好像有点特别。
第二部分:不该有的心动
一周后,林疏桐再次来到了郊外,这次是更偏远、光污染更少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