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们联系不多,只在朋友圈偶尔点个赞。我记得,她好像自己开了家律所。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清冷干练的声音:“喂,哪位?”
“秦学姐,是我,姜宁。”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我是谁。“哦,姜宁啊,好久不见。这么晚了,有事吗?”
“学姐,我想……找你做个法律咨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关于离婚和财产分割的。”
“可以。”她的回答很干脆,“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律所。地址我稍后发你微信。”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追问细节。专业,高效。
这正是我需要的。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出现在秦筝的律所。
律所不大,但窗明几净。秦筝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看文件。看到我,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她抬头,目光落在我脸上还未完全消肿的指印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喝点什么?”
“白水就好。”
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说吧,什么情况。”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诉了她。从周睿的家暴,到许薇的“仗义相助”,再到我昨晚听见的一切。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
秦筝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也没有露出任何同情或者惊讶的表情。她就像一个最客观的记录者,冷静地吸收着所有的信息。
等我说完,她才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那份净身出户的协议,你签字了?”
“……签了。”我艰难地点头。
“原件在哪里?”
“许薇拿走了一份,说周睿那里还有一份。”
“也就是说,你手里没有协议?”
“……没有。”我感觉心沉了下去。
秦筝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你丈夫的公司,婚后注册的?”
“是。”
“公司的账目,你清楚吗?”
“非常清楚。”我立刻回答,“结婚这几年,公司所有的流水、报税,都是我做的。他为了避税,做了两套账。真账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
听到这里,秦筝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终于露出了整个上午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很淡,但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锋芒。
“很好。”她说,“情况我了解了。”
我紧张地看着她:“学姐,我这个案子……还有希望吗?”
“希望?”秦筝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姜宁,你要的,不应该仅仅是希望。”
她停下笔,抬头看我,目光锐利。
“那个协议,是在你被家暴后,精神受到胁迫,且被你朋友误导的情况下签的,我们可以主张它无效。”
“周睿婚内出轨,许薇作为第三者,你们有共同的朋友圈,我们可以搜集证据,让她社会性死亡。”
“最关键的,是那套真账。这是他转移婚内财产、偷税漏税的直接证据。一旦坐实,他不仅要分你一半家产,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