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写满字的纸，推到我面前。
上面是清晰的行动步骤，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所以，你要的不是希望。”秦筝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让他们，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看着她冷静而强大的样子，我混乱了一天一夜的脑子，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学姐，这个案子，你接吗？”
秦筝把笔帽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她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叫我秦律师。”她说，“合作愉快。”
5、第一步，先当个演员
“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去。”
秦律师的话，让我愣住了。
“回去？回哪里？”
“回许薇那里。”她说，“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那个对她深信不疑、感激涕零的受害者。”
我皱起眉：“为什么？”
“我们需要时间。搜集证据，部署计划，都需要时间。”秦律师解释道，“周睿和许薇现在一定以为你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这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你一旦跟他们撕破脸，他们就会立刻销毁所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转移财产。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我明白了。
这是要，演戏。
“你的角色，”秦律师看着我，“是一个刚刚逃离家暴，对未来充满恐惧，极度依赖朋友，情绪不稳定的可怜女人。你要做的，就是演好这个角色。博取她的同情，让她继续把你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瓜。”
这个任务，比直接跟他们吵一架，难多了。
光是想到许薇那张虚伪的脸，我就觉得恶心。
“我知道这很难。”秦律师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但复仇，从来都不是一件痛快淋漓的事。它需要耐心，需要伪装，需要精准的算计。你每多忍耐一秒，他们未来的下场，就会更惨一分。”
她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我的身体。
对！
忍！！！
为了最后的胜利，我现在必须忍。
从律所出来，我给许薇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她就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关切：“宁宁，你跑哪儿去了？昨晚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担心死我了。”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一点哭腔：“薇薇，我……我昨晚一个人在外面待了一夜。我不敢回去，我怕……”
“傻瓜，有什么好怕的。”她在那头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来吧。”我说，“薇薇，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呢。快回来吧，我给你炖了汤。”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
表情拿捏得不错，脆弱，又带着一点感激。
姜宁，你可以的。你是个天生的演员。
回到许薇的公寓，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
许薇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立刻放下手里的勺子，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你看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快去洗个脸，汤马上好了。”
她的关心，看起来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昨晚亲耳听见，我大概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现在，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