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还蹲在门口，看见我，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眼睛红红地想扑过来。
“宁宁……”
我侧身躲开，径直去开大门。
门外，许薇一脸焦急地站着，看见我脸上的伤，她的眼睛瞬间也红了。
“姜宁！”她冲进来，一把抱住我，声音都在抖，“他又打你了？这个畜生！”
她力气很大，抱得我骨头都疼。我靠在她肩膀上，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紧绷了半晚上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周睿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薇薇，我……”
“你闭嘴！”许薇猛地回头，指着周睿的鼻子骂，“周睿，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你看你把宁宁打成什么样了？她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出气筒！”
许薇的战斗力一向很强。她把我护在身后，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母鸡。
周睿被她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许薇冷笑，“能让宁宁的脸瞬间消肿吗？能让她心里的伤愈合吗？”
她拉着我的手，力道很重：“宁宁，跟我走。这个家不能待了。”
我被她拉着往外走，周睿想上来拦，被许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周睿我告诉你，这次不一样了。我们不会再原谅你了。”
说完，她“砰”地一声甩上门，把那个男人的哀嚎和忏悔，全都关在了门后。
电梯里，许薇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源源不断地传来力量。
“宁宁，别怕，有我呢。”她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我们，一字一句地说，“这一次，必须离婚。”
我看着她坚定的侧脸，点了点头。
是啊，这一次，必须离了。
2、她说，钱没了可以再挣
许薇的公寓不大，但很温馨。
她给我找了冰袋敷脸，又从医药箱里翻出活血化瘀的药膏，用棉签沾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我涂在脸上。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疼吗？”她问，眉头紧紧皱着。
我摇摇头。“不疼。麻了。”
她叹了口气，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坐在我旁边，握住我冰凉的手。
“宁宁，听我的，这次别再心软了。”她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给了他两次机会，够了。再原谅他，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灯火辉煌，却没有一盏是为我亮的。
“可是……离婚……”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涩，“我们公司……财产……”
我和周睿结婚后，他开了家小公司。我是学财务的，公司的账目一直是我在管，虽然我没在公司挂职。这几年公司发展不错，里面的钱，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心血。
“钱？”许薇的声音提高了一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姜宁，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她掰过我的肩膀，让我正视她。
“你想想，这次是打脸，下次呢？下次他会不会直接拿刀？你看看新闻上那些因为家暴死掉的女人，哪个不是一开始心软，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