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刚夹起一块红烧肉，还没放进嘴里就被辣椒的味道熏得眼泪直流。
婆婆方淑华笑眯眯地看着我："暖暖啊，怎么不吃呀？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我放下筷子，努力挤出笑容："妈，我吃不了辣，您忘了吗？"
"哎呀，我这记性！"她拍拍脑袋，"可是菜都做好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将就？
我看着满桌子红彤彤的菜，每一道都像是刚从火锅里捞出来的。麻婆豆腐、辣子鸡丁、水煮鱼片，连平时清淡的冬瓜汤里都飘着几片红辣椒。
这是我嫁进顾家的第三天，也是婆婆第三次"忘记"我不能吃辣这件事。
"景深，你说句话啊。"我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顾景深头也没抬，专心对付着面前的辣子鸡："妈做什么咱们吃什么，别挑三拣四的。"
挑三拣四？
我差点被气笑了。结婚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保护我，会让我在顾家过得舒心。
现在看来，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嫂子就是矫情。"坐在对面的小姑子顾雨薇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吃辣，到你这儿就不行了？"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毕竟才刚结婚，总要给彼此一个适应的过程。也许婆婆真的只是忘了，也许小姑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那我下楼买点别的吃。"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坐下！"方淑华突然厉声说道，"一家人吃饭，你往哪儿跑？"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慈祥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寒的冷漠。
"妈，我真的吃不了辣，会过敏的。"我试图解释。
"过敏？"方淑华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娇气。我儿子娶你回来是让你享福的，不是让你来挑三拣四的。"
顾景深终于抬起头，但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如死灰："暖暖，你就吃一点吧，妈辛苦做饭不容易。"
不容易？
他知不知道我现在舌头疼得像火烧一样？知不知道我的嘴唇已经开始肿了？
我看着这一家人，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根本不是什么忘记或者意外，这是故意的。
从我踏进这个家门开始，方淑华就在给我下马威。而我的丈夫，我以为会保护我的男人，竟然站在了婆婆那一边。
"我吃。"我重新坐下，拿起筷子。
既然你们想看我的笑话，那就来吧。
我夹起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辣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但我硬是没有停下来，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方淑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这就对了，这就是你该有的样子。
我默默地吃完了那碗米饭，默默地忍受着舌头和嘴唇的疼痛，也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笔账。
方淑华，我记住了。
2
深夜，我躲在卫生间里照镜子。
嘴唇肿得像香肠一样，舌头上起了好几个泡。喝水都疼得要命，更别说说话了。
顾景深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想解释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敏了？"他皱了皱眉，"我去给你买点药。"
半个小时后，他拿着消炎药回来了。我含着药片，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