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吃点辣椒。"他随口说了一句就上床睡觉了。
少吃点？
我在心里冷笑。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口都不想吃。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想着趁婆婆还没起床去厨房做点清淡的早餐。
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浓烈的辣椒味。
方淑华已经在里面忙活了，砧板上摆着各种红辣椒、花椒、胡椒粉。
"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给你们做早餐呢。"她头也没回，"胡辣汤、辣椒面条，都是景深爱吃的。"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胃里一阵翻涌。
"妈，我可以自己做点别的吗？就简单的白粥就行。"
"一家人吃饭就要整整齐齐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像什么话？"方淑华终于转过头看我，"再说了，厨房就这么大，容不下两个人。"
这是在赶我走。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做饭从来都会问我想吃什么，会根据我的口味来调整。即使是很小的细节，比如我不爱吃香菜，不爱吃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眼前这个女人，明明知道我不能吃辣，却偏偏要在每道菜里都放辣椒。
这不是忘记，也不是无心之失。
这是故意的折磨。
"暖暖，过来吃早餐了。"方淑华的声音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餐桌。
果然，又是满桌子的红色。胡辣汤里飘着红油，面条上撒着辣椒面，就连咸菜都是辣萝卜。
顾景深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夸："还是妈做的好吃，外面哪有这个味道。"
"那当然，妈做了几十年饭了。"顾雨薇也在一旁帮腔，"不像某些人，嫁进来就想改变我们家的饮食习惯。"
我知道她说的某些人是我。
"我没有想改变什么。"我轻声说道。
"那你就好好吃饭，别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方淑华把一碗胡辣汤推到我面前，"这是我专门给你盛的，多喝点暖胃。"
暖胃？
我看着那红彤彤的汤，感觉它更像是要了我的命。
但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还是端起了碗。
第一口下去，辣味直冲天灵盖。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我强忍着没有停下。
一口，两口，三口...
直到把整碗汤都喝完，我才放下碗。
舌头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嘴唇又开始肿胀。但我看到了方淑华眼中闪过的一丝失望。
她是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当场发作？期待我哭着跑回房间？期待我和顾景深吵架？
很抱歉，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3
连续一周，餐桌上的辣椒就没有断过。
我的嘴唇时而肿胀时而起泡，舌头上的口疮一个接一个。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每顿饭都乖乖吃完。
这让方淑华越来越不满。
"暖暖啊，你是不是胃口不好？每次吃饭都这么慢。"她假惺惺地关心道。
"没事的妈，我吃得挺香的。"我笑着回应。
她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
顾雨薇在一旁煽风点火："妈，我看嫂子就是不满意您做的菜，故意做给您看的。"
"雨薇，不要胡说。"我依然保持着微笑，"妈做的菜很好吃，我很喜欢。"
方淑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明天你来下厨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