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不会做饭。
他所有的温柔和关怀，都带着一种笨拙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糙”。
他会把丹药一股脑地塞给我，却忘了告诉我怎么吃。他会把最厉害的剑法扔给我，却忘了教我入门心诀。
他对我好，是真的好。但他好的方式，从来不是这样无微不至，尽善尽美。
而眼前这个“苍渊”，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一个假的。
他做的面，完美。他给的丹药，完美。他许诺的未来，也完美。
一个完美的幻象。
一个由我的记忆和欲望，共同捏造出来的，最懂我，最能满足我的“心魔”。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师尊，”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还记得，你陨落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4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核心。
我师尊陨落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只有我和他知道。它像一道烙印，刻在我神魂最深处。是我的执念，也是我的道标。
这个幻象，如果能答上来，那我就真的要佩服燕爵了。
“苍渊”沉默了。
他在思考，在搜索。他在试图从我的记忆里，挖出那个最关键的碎片。
竹林里，风停了。
空气仿佛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说……‘清芷，活下去’。”
这个答案，很合理。
任何一个师尊，在临死前，对最疼爱的弟子，说出这句话，都合情合理。
可惜，他答错了。
我师尊，在我冲上去想跟他一起死的时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我推开。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别回头，去看更高的山。”
他不要我活在过去，不要我为他复仇。他要我，去看更广阔的天地，去走属于我自己的路。
这才是我的师尊。
一个永远向前看，永远相信“道在前方”的剑修。
而不是一个会用过去的温情，来捆住我手脚的怨灵。
我笑了。
“你错了。”我说。
他脸上的温和，终于维持不住了。一丝阴冷，从他眼底浮现。
“清芷，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抬手，并指如剑，抵住他的眉心，“你是个假货。”
指尖灵力吞吐，毫不留情。
他没有躲。或者说，他根本没把我这点攻击放在眼里。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为什么？”他问，“我给了你所有你想要的。修为，庇护，安逸。你为什么不接受？”
“因为，”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靠我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是靠我自己的剑，一寸一寸劈开的未来。而不是你这种，嗟来之食。”
“你懂什么！”他突然怒吼，温和的面具彻底撕碎，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你以为修仙是什么？是游山玩水吗？是血，是骨，是无尽的争斗和算计！你一个人，能走多远？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别人手里，就像我当年一样！”
周围的竹林开始扭曲，腐烂。
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粘稠的血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