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我就知道顾迟讨厌我。 他总用铅笔尖戳我后背:“林晚,你连哭起来都这么假。” 因为我长得像他失踪的白月光,他折磨我成了全校默许的游戏。 直到我在旧校舍发现满墙照片—— 每一张都是我的脸,从出生到十七岁。 顾迟红着眼跪在暴雨里:“我找了你十年……” 我微笑着擦去嘴角血迹:“可把我送进地狱的人,不就是你吗?” 火光吞没日记本时,他忽然想起—— 当年那个小女孩曾尖叫过另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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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带着余夏的燥热和新书的油墨味,黏在皮肤上。林晚捏着转学通知书,站在高二(七)班门口,能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下撞在胸腔上,沉闷又突兀。班主任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传来:“……新同学,林晚。”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门槛。目光像蛛网,瞬间黏了她一身。
然后,所有的嘈杂像是被刀切了一下,突兀地静了静。
最后排靠窗的位置,那个原本支着下巴看窗外、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冰雕的男生,缓缓转过头。他的视线扫过来,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落在她脸上时,倏地凝住。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骤然碎裂,又迅速冻结成更深的寒冰。
他叫顾迟。林晚后来才知道。但她在那一刻就读懂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班主任指了指顾迟前面的空位:“林晚,你先坐那里。”
她低着头走过去,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像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猫。刚落座,后背猛地一痛。
尖锐的铅笔头,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狠狠戳在她脊骨上。
她猝不及防,轻轻“嘶”了一声,回头。
顾迟看着她,嘴角勾着一点冰冷的弧度,眼神却厌弃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他没说话,只是收回铅笔,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无意。
但第二天,第三天……每一次不经意地经过她的课桌,她的书包带总会“意外”地被刮断;她的作业本会“不小心”掉进值日生刚拖过的水桶里;发下来的试卷,写着她名字的那一角,总有半个模糊的鞋印。
全班的人都看着,眼神各异,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甚至还有几分看戏的兴味。没人说话。没人阻止。
“她是不是长得有点像……苏念?”
“嘘……别乱说。不过真的……尤其是侧面。”
“怪不得顾迟他……”
细碎的耳语像蚊子叫,嗡嗡地绕着她飞,打不散,驱不走。
苏念。那个名字第一次被林晚捕捉到。像一枚小小的绣花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细微又清晰的疼。
原来是这样。
她成了某种默许游戏的靶心,只因为这张脸,像了一个消失的人。
铅笔尖又一次戳中后背同一个位置,那里已经淤青了一小块,碰着就疼。他的声音又冷又嘲,从身后传来,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却让她起了一层寒意:“装得还挺像。林晚,你连皱眉都这么假。”
她捏紧了手里的笔,指节泛白,没有回头。眼泪毫无预兆地冲上来,淹得眼眶生疼。她死死咬着牙关,逼退它们,仰起头看着黑板上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