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明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仿佛梦到了又一块肥美的地皮到手。
林凡无声地消失在病房的通风管道里。
第二天,新闻播报:商业大亨朱启明先生心脏血栓奇迹般自然消融,专家称此为医学奇迹,朱先生不日即可出院,并表示将投入更多资金用于医疗慈善事业。镜头前的朱启明,气色红润,笑容满面。
林凡坐在路边摊,吃着豆浆油条,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接下来,是“屠夫”队长。林凡轻易潜入了他那栋非法占地、修建得豪华阔绰的三层小楼。承重墙的钢筋在微观视野下粗壮如巨龙。林凡找到关键受力点,利用能力,极其精细地改变了其中几根钢筋内部的晶体结构,制造出肉眼和普通仪器都无法检测的疲劳断点和应力集中,计算好它们在大楼自重和些许震动下逐渐失效的时间。
几天后,一场轻微的、甚至没上新闻的地震发生,震感微弱。但“屠夫”队长家那栋小楼,却在一声巨响中塌了半边墙。当时他不在家,躲过一劫,但价值百万的豪宅成了危楼,而他非法修建、偷工减料的事情也随之曝光。
最后,是那家藏在市中心写字楼里的信贷公司。夜里,林凡从通风口潜入,恢复常人大小时才勉强挤过。巨大的保险库门在他面前如同悬崖。但他再次缩小,从锁芯的缝隙、金属分子间的空隙中,轻而易举地“渗”了进去。
里面是堆积如山的账本、借条、抵押物(包括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硬盘)。林凡没有试图去搬动它们,那太费劲。他只是伸出手,意念集中。
无声无息地,所有纸张从分子层面开始焦化、碳化、碎裂成粉末;所有硬盘磁道被彻底扰乱、消磁,成为无用的废铁。做完一切,他同样从缝隙中撤出,不留丝毫痕迹。
第二天,信贷公司陷入疯狂和彻底的混乱,他们的命根子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无数“债务”凭空消失。消息在借债人之间悄悄流传,像是黑暗中透进的一丝不敢置信的光。
林凡走在阳光下,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其中或许就有被他无意中拯救的人。一种混杂着疲惫、亢奋和虚无感的情绪笼罩着他。他觉得自己像個影子,一个游荡在人间的幽灵义警,用非人的力量,勉强维系着一点点可笑的公平。
但他胸口那银色的标记,在使用能力后,似乎总是隐隐散发着微弱的热量,一种不同于体温的、异样的暖意。
他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那个黑色的外星装置依旧静静待在角落,毫无动静,仿佛死物。他曾试图再次研究它,却不得要领。
直到这天晚上。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回味着这几天的经历,心里那种虚妄的英雄感尚未完全褪去。
突然——
没有任何脚步声,没有任何开门声。
他出租屋那扇老旧的木门,连同周围的墙壁,瞬间变得透明,然后如同被蒸发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规则的圆形缺口。
缺口外,是楼道,但此刻楼道的景象扭曲波动,如同水中的倒影。
三个身影站在那里。
他们身形高瘦,覆盖着某种暗哑色泽的贴身护甲,皮肤是冰冷的灰白色,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毫无表情,只有一双过于巨大的、纯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