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逢人便说小叔子媳妇八面玲珑，我只会惹她生气。
我笑了，直接给她订了飞往小叔子家的机票，让她去享清福。
“妈，您不是一直想跟着‘会来事’的儿媳妇过吗？”
三天后，婆婆的电话打爆了我的手机，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头传来的不是抱怨，而是撕心裂肺的哀求。
01
除夕夜的冷空气，灌满了整个厨房。
我独自一人在灶台前，为李家上下十几口人准备年夜饭。
油烟机轰鸣着，像是在为我这五年如一日的付出唱一首无人问津的悲歌。
最后一道松鼠鳜鱼出锅，金黄酥脆，造型别致，我特意去跟酒店大厨学的。
我小心翼翼地端上桌，滚油的香气瞬间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一桌子的亲戚都在，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的婆婆王秀琴，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那条鱼。
她的筷子在盘子里轻轻拨了一下，没有夹。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穿透了所有喧嚣，直直扎进我的耳朵。
“唉，还是晓丽会做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喜庆。”
一句话，我耗费一下午心血做出的菜，便被贬得一文不值。
陈晓丽，我丈夫李明的弟媳，一个在我婆婆口中“八面玲珑”的完美女人。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滚烫，刺人，带着审视和看好戏的意味。
我丈夫李明在桌下碰了碰我的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妈，林薇忙活一天了……”
他的声音微弱，像一根即将熄灭的火柴。
王秀琴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李明立刻闭上了嘴。
这个家里，他永远是那个试图和稀泥，却永远和不明白的旁观者。
婆婆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陈晓丽的朋友圈，把一张精修过的九宫格美食图展示给旁边的三姑六婆。
“你们看，晓丽今天做的佛跳墙，这材料，这品相，这才是过日子。”
照片上的陈晓丽妆容精致，笑容甜美，背景是她家一尘不染的开放式厨房。
而我，穿着被油溅了几个点的旧围裙，头发凌乱，满身烟火气。
我成了那个不合时宜的、上不了台面的对照组。
一个亲戚夸张地附和：“哎哟，秀琴你真有福气，娶了晓丽这么好的儿媳妇。”
另一个亲戚则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林薇也要多跟弟媳学学嘛，女人还是得会操持家务才行。”
我低头，看着自己碗里那块被我剔了半天刺的鱼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顿年夜饭，我咀嚼的不是食物，是我自己这五年来被反复碾压的尊严和心血。
饭后，我一个人在厨房洗堆积如山的碗碟。
冷水冲刷着我的指关节，冻得生疼。
客厅里，王秀琴正拿着我刚给她买的新款手机，跟陈晓丽视频通话。
她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晓丽啊，累不累啊？你做的菜妈都看到了，真棒！比你嫂子强一百倍！”
“别太累着自己，妈心疼你。”
我强忍着把盘子摔碎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继续搓洗。
怒火在我胸腔里燃烧，却找不到出口，只能灼烧着我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时，一个亲戚家的小孩跑进厨房，手里拿着一件新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