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点!你想被沈聿盯上吗?”
“活该,谁让她动了沈少的东西……”
她只是沉默地捡起垃圾里的书页,用纸巾一遍遍擦拭椅子,躲开那些“流弹”,然后拿出习题册,埋头演算。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是她世界里唯一坚定的声音。
唯有每次经过沈聿那张被重新扶起、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课桌时,她的脚步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凝滞。那张桌子被供奉般摆在原地,再无人敢靠近分毫。沈聿有时靠在桌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目光偶尔掠过她,像看一只挣扎的蝼蚁,冰冷,漠然。
她快速低头走过。
***
时间在笔尖和试卷的摩擦中飞快溜走,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锐减得令人心慌。
高考前夜。
图书馆灯火通明,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油墨和一种无声的紧张。林未缩在靠窗的角落,指尖冰凉,翻动着错题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闭馆铃声突兀地响起,刺耳地划破宁静。
人群像潮水般涌出。林未收拾好东西,去了趟洗手间。水流冲在手上,带来片刻清醒。她甩甩水,走回阅览区拿她落在座位上的保温杯。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她猛地回头,身后长廊深邃,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管理员的座位空着,大门方向……传来一声沉重的、金属咬合的闷响!
心脏骤然一缩。
她拔腿冲向大门,冰冷的金属把手纹丝不动。
被锁死了。
“有人吗?开门!还有人 inside!”她用力拍打着厚重的玻璃门,声音在寂静中撞出回音,然后被吞噬。
外面,空旷的广场,路灯惨白,没有一个人影。
恐惧像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掏出手机,没有信号。图书馆的座机,听筒里只有忙音。
她被困住了。
高考前夜。明天,九点,语文开考。
冷汗顺着脊柱滑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跌跌撞撞跑向二楼,或许其他出口……或许值班室……
二楼的应急通道门,被一把沉重的挂锁锁住。窗户都装有坚固的防护栏。
绝望像冷水,兜头浇下。
她徒劳地拍打着每一扇窗,呼救声被厚重的玻璃吸收,传不出多远。
突然!
头顶的灯光噼啪作响,猛地熄灭!
一瞬间,彻底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窗外遥远的月光,投下模糊惨淡的影子。
视觉被剥夺,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风声?还是……脚步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楼下阅览区传来,像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又像是低哑的笑声。
黑暗放大了所有恐惧。她蜷缩在书架深处的角落,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那声音似乎上了楼,在不远处的书架间徘徊。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金属拖地的刮擦声。
是谁?
她颤抖着,摸索着向后挪动,后背猛地撞到冰冷坚硬的书架,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声音停了。
短暂的死寂后,脚步声清晰地、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爬起来,在浓墨般的黑暗里凭着记忆拼命向楼梯口方向冲去!书架成为狰狞的障碍,不断撞击她的手臂、腰侧。她踉跄着,几乎摔倒,肺叶火烧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