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一左一右,毫不留情地将她从沙发上架了起来。
“不!不要!放开我!沈先生!求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的哭喊声凄厉绝望,双腿徒劳地蹬踹挣扎,被迅速拖向客厅侧门。
声音远去,消失。
客厅里重新恢复死寂。
沈如山端起已经冷掉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我。
“处理干净了。”他说。
语气平淡得像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我笑了笑,没接话。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后靠,目光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审视,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份遗嘱,”他指尖点了点公证书,“我确实立了。但原定的继承人,是你和江砚的孩子。”
“现在,”他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我的父亲,商海沉浮几十年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的男人。
在他的世界里,利益永恒,血脉只是工具。有用的,捧上天;没用的,弃如敝履。包括我,也包括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我弯腰,拿起茶几上那份属于我的公证书。
指尖拂过冰凉的封面。
“爸,”我抬眼,对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或许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笑容,“死人,才配给您生孩子。”
“这是您立的规矩。”
“我只是,”我微微偏头,语气轻描淡写,“提前学会了而已。”
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转身,踩着光滑如镜的地面,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身后,是一片彻底的、冰冷的沉默。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拉长我的影子。
空气里,只剩下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清晰,稳定。
一步一步。
走向外面广阔的天光。
身后沉重的雕花木门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老宅里那片冰冷死寂的空气。
阳光猛烈地浇下来,砸在皮肤上,带着初秋特有的、一种近乎残忍的明亮。我站在廊下,手里那份公证书的硬质封面硌着指尖,冰凉一片。
车里,助理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没多问,只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城市在车窗外流动,繁华喧嚣,一如既往。仿佛方才那场足以碾碎人性的闹剧,不过是投石入湖,涟漪散尽,湖面依旧平滑如镜。
手机在包里震动,一下,又一下,固执得令人心烦。
我没看。
不用看也知道会是谁。
江砚。或者他那个此刻大概已经天塌地陷的母亲。
哀求,咒骂,歇斯底里。
意料之中。
车轮碾过路面,细微的震动传导入身体,小腹深处似乎又隐隐抽痛起来。那痛楚很轻,却带着鲜明的记忆,勾连着冰冷的瓷砖,粘稠的血,和手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