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我所愿。」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贺寻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我必须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腕。
那根只有我们能看到的红线，瞬间光芒大盛，一股暖流从他的指尖涌入我的体内，让我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而贺寻的脸色，则又白了一分。
他收回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烦躁。
「这东西，断不掉。」
我心里一沉。
「那怎么办？」
「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贺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我愣住了。
「为什么？」
「很简单。」贺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离我越远，这种阳气的流失就越不受控制。只有把你放在我身边，我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损耗。」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很好奇，顾家的人发现你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会是什么反应。你不想报仇吗？」
报仇？
我当然想。
我做梦都想看到顾伟、张岚和顾衍，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警惕地看着他，「你可是贺寻。」
那个传闻中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活阎王。
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就凭现在，你的命和我的命绑在一起。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贺寻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的现状，「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帮我，就是帮你。」
他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泛黄的文件，扔到我面前。
「而且，我们之间，本来就有一份婚约。」
我拿起那份文件，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一份指腹为婚的婚书，立下婚约的，是贺寻的爷爷，和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奶奶。
我捏着那份几十年前的婚书，指尖冰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贺寻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贺家和顾家，在你母亲那一辈，曾经有过婚约。只不过，你的母亲当年选择了入赘的顾伟，也就是你的父亲，这份婚约便不了了之。但按照约定，婚约顺延到了下一代，也就是你和我。」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事。
母亲也从未提起过。
「所以，我们是……未婚夫妻？」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贺寻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红线上，「这条姻缘线，只有命定的夫妻才会出现。它现在亮了，就说明，我们的命数，已经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顾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这里，做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会护你周全，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该死的续命阵。」
「第二，你现在就走。我会派人『送』你回顾家，让你继续做他们的『血库』，直到我被你吸干，或者你被他们折磨死。」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却无比现实。
我没有选择。
回顾家是死路一条。
留下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