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苏清，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别后悔。”他龙飞凤舞地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力道大得几乎要划破纸张，“手续我会让助理联系你。至于今晚的宴会……”
“我就不出席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苏清接话接得飞快，同时利落地解下身上的围裙，随意搭在椅背上，“祝您和林小姐玩得愉快。”
说完，不等顾南川反应，她转身走向楼梯口。
那里放着一个早就收拾好的24寸行李箱，简单得不像一个豪门太太的全部家当。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没有再看一眼身后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留恋。
顾南川捏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在缓缓关上的大门后，心里突然空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脱离了掌控。
他皱紧眉头，试图忽略那点异样。
不过是个合约妻子，走了便走了。
他拿起手机，回拨给林允允，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允儿，什么事？”
只是，眼角余光瞥到餐桌上那份几乎没动过的、她做了三年的早餐，以及椅背上那件孤零零的围裙时，他的话音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电话那头，林允允娇俏的声音传来：“宸哥哥，晚上宴会的礼服我选不好啦，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嘛……”
而门外，清晨的阳光正好，落在苏清的脸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与她那“贫寒”形象极其不符的卫星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瞬间被接通。
苏清脸上的温顺懦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自信、甚至带着几分野性的光芒，眼神亮得惊人。
她红唇微启，流利地吐出一串地道的美式英语：
“Phoenix is back.通知下去，一小时后，线上会议，我要看到暗影项目的最新进展报告。”
“另外，给我订一张最快飞瑞士的头等舱机票。还有，把我藏在车库那辆杜卡迪Panigale V4弄出来，好久没飙车了，骨头都痒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随手将那个用了三年的、只存了顾家和苏家几个人号码的普通手机，精准地抛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哐当”一声，像是为过去三年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句号。
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司机恭敬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苏清将行李箱交给司机，弯腰坐进车里，动作潇洒利落。
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她嘴角那一抹终于不再掩饰的、明艳又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
“顾南川，游戏结束了。或者说老娘的游戏，刚刚开始。”
迈巴赫汇入车流，迅速消失在海城清晨的街道尽头。
而别墅里，顾南川结束和林允允的通话，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车道。
他莫名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那个永远会在家里、像个无声影子一样的女人，好像……真的走了？
第二章：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车内，苏清脱掉了那身象征著顾太太身份的柔软家居服，换上了一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裤装，衬得她腰细腿长，气场全开。她摘下用来伪装朴素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双清澈却锐意十足的眼睛。原本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的长发也被松开，微卷的发梢散在肩头，平添几分慵懒与不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