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顶红缨被血染成暗褐色，却依旧能辨出裴琰亲手系上的金丝络子。
希望彻底碎裂的声音，比断弦更刺耳。
她转身挤出人群，却在巷口被个卖菱角的小贩拦住。
小贩递来支碧绿的竹笛：
“小娘子，有位客官托我带给您的。”
竹笛尾端刻着黄莺急啭纹样，笛身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像是刚从南方快马送来。
（九）
阿萝攥着竹笛冲回家，反锁房门。
对着光仔细察看时，发现笛孔内侧刻着极小的字：
“九月十五，郴州望鸢台，盼携旧物。”
字迹是裴琰的，墨色却新鲜得像昨日刚写就。
她颤抖着吹响竹笛，发出的竟是《破阵乐》的变调，第七音奇迹般地不再低半度。
母亲撞开门时，看见女儿又哭又笑地抱着竹笛。
“是琰郎......”
阿萝泪如雨下；
“他活着！他在岭南等我！”
“痴儿！”
母亲夺过竹笛砸在地上；
“这分明是局！若真是二郎，为何不亲自归来？为何要你去岭南冒险？阵亡名单是兵部核验过的，银甲是裴家认领的，这竹笛......”
竹笛滚到墙角，突然裂成两半。
笛腹中空空如也，唯笛塞处粘着星点白色粉末。
游方郎中验后神色大变：
“是岭南特有的迷心散！久闻则产生幻念，会叫人偏执癫狂！”
（十）
中秋月圆夜，阿萝偷跑到永宁寺后山。
她带着那截焦竹骨和裂开的竹笛，想效仿古人炙甲占卜。
火堆刚燃起，忽闻身后草木响动。
白日那个卖菱角的小贩去而复返，眼中再无市井之气：
“女郎莫怪，某乃裴家暗卫。”
他亮出腰牌；
“二郎确实未死，但已不能归来。”
阿萝怔怔听着天方夜谭般的真相：鹰嘴崖之败源于朝中叛徒泄密。
裴琰侥幸生还后，奉命假死潜入岭南查案。
迷心散是为骗过敌人，竹笛传讯是为引蛇出洞。
“二郎盼女郎......”
暗卫突然哽住；
“盼女郎当他真死了。”
她捡起燃烧的焦竹骨烙向掌心。
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时，反而轻轻笑了：
“告诉我，如何能去岭南。”
“女郎！”
“他若真要骗我，该用更精巧的局。”
阿萝望向东南方；
“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