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昆曲社的 “偶遇”
民国十五年的江南，烟雨裹着桂花香漫进苏州城。昆曲社的 “雅集” 设在护城河边的戏楼里，雕花窗棂透进细碎的光，落在沈清辞素白的水袖上。她今日是压轴，要唱《牡丹亭・游园惊梦》，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泛黄戏本，指尖反复摩挲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的唱词 —— 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一段，也是她学昆曲的启蒙。
“沈小姐，该您上场了。” 戏班班主轻声提醒。
沈清辞点头，提着戏裙走上戏台。弦乐响起时，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盛着杜丽娘的痴与愁。“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的唱腔刚落，台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 是顾晏辞不小心碰倒了茶杯。
他穿着藏青色长衫，袖口绣着低调的暗纹，自称是 “做茶叶生意的商人”，实则是北洋军阀顾部的少帅。父亲十年前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只留下他一人，蛰伏至今只为复仇。沈清辞的父亲沈明山，曾与当年的仇家有过往来，他此次来江南，便是为了查探线索。
可当沈清辞的唱腔漫进耳里，顾晏辞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她垂眸时睫毛的阴影，转身时水袖的弧度，连唱到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时微微发颤的尾音，都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早已冰封的心上。
演出结束后，顾晏辞故意在后台 “迷路”。他看到沈清辞正低头收拾戏本，走上前故作茫然：“姑娘，请问出口在哪？还有…… 方才你唱的‘良辰美景奈何天’，究竟是何意境？我虽不懂昆曲，却觉得心里发堵。”
沈清辞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耳尖瞬间泛红。她递过戏本：“这是《牡丹亭》的戏本，您若不嫌弃，可拿去研读。‘良辰美景’，说的是时光美好却无人共赏的遗憾。”
顾晏辞接过戏本，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触到一片温热。他瞥见封面 “沈氏藏书” 的朱红印章，确认她是沈明山之女 —— 复仇计划的关键棋子。可转身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她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珠花，阳光落在她的发顶，像撒了层碎金。
回到住处，顾晏辞将戏本放在父亲的牌位旁，冷笑着说：“不过是枚棋子，别白费心思。” 可深夜，他却独自坐在桌前，翻开戏本。沈清辞在页边的批注小字娟秀：“杜丽娘寻梦，是为情；人活一世，若无情，与草木何异？” 他指尖反复摩挲着字迹，第一次对 “复仇” 二字，生出了一丝动摇。
第 2 章：玉扣下的 “假意”
沈清辞十八岁生辰那天，顾晏辞约她在湖心亭见面。他提着一个锦盒，打开时，一枚和田玉扣躺在其中，一分为二，泛着温润的光。
“这玉扣叫‘离合’，” 顾晏辞拿起刻着 “合” 字的一半，递到她面前，“离则各安，合则圆满。清辞，我想与你‘合’。”
沈清辞接过玉扣，指尖轻轻抚过 “合” 字，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她将玉扣系在腰间，抬头对顾晏辞笑：“晏辞，谢谢你。”
不远处的柳树下，温砚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攥紧手里的药箱，快步走过去，拉过沈清辞的手：“晚晚，他身份不明，我查到他与北方军阀有牵连，你别太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