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的!皇兄你胡说!”
父皇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上前,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滋啦——”
青石板的地面,被酒液腐蚀出一个黑洞,冒着难闻的白烟。
铁证如山。
“好,好一个安抚!”
父皇怒极反笑,一脚踹在皇后的心口。
“毒妇!你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废立、残害皇子之事!”
他指着瘫软在地的李承泽。
“还有你这个逆子!朕还没死,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来人!”
父皇怒吼。
“将皇后和二皇子带下去!禁足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禁军统领立刻上前,粗暴地将失魂落魄的母子二人架了出去。
临走前,皇后怨毒的眼神,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我只是低着头,继续扮演着那个受尽委屈、一心求死的废太子。
牢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父皇看着我,眼神复杂。
良久,他叹了口气。
“暂时委屈你了。”
“先在这里待着,等朕,查清楚。”
深夜,前世为我收尸的老太监,提着一盏灯,悄悄来到我的牢房。
他送来了干净的被褥和饭菜。
“殿下,陛下让老奴传话。”
“寻机自证。”
2、
我在天牢里“安分守己”,每日除了吃饭便是睡觉,仿佛真的心如死灰。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
等皇后和李承泽,自己露出马脚。
父皇生性多疑,我那几句话,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嘴上说查,暗地里必定已经开始复盘我被废黜的全过程。
我那“结交外臣,意图谋反”的罪名,证据链太过完美,没有一丝瑕疵。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瑕疵。
果然,不出三日,宫里便传来了消息。
皇后被禁足,焦躁不安,开始频繁地秘密传信出宫。
李承泽也没闲着,几次三番想去父皇面前“尽孝”,都被挡了回来。
他们越是着急,就越会出错。
夜里,看守我的禁军换岗。
新来的小头领,是父皇的心腹。
他装作例行巡查,在我牢门前停留了片刻。
我蜷缩在稻草堆里,仿佛在说梦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清。
“张御史……为何要诬陷我……”
“东郊别院……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还有兵部侍郎王大人……他收的那些钱……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
我断断续续,说得颠三倒四。
那小头领不动声色,很快便离开了。
我知道,这些话,今夜就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
我“无意”中透露的,全都是前世查出来的,构陷我的核心人物。
这一世,我不需要自己去查。
我要借父皇的手,将他们一个个,连根拔起。
又过了两日,老太监再次前来。
他告诉我,皇后派人去刺杀告病在家的张御史,被守在张家周围的皇家密探抓了个正着。
刺客当场服毒自尽,但身上搜出了皇后宫里的腰牌。
父皇雷霆震怒。
他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敢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