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一次撞进顾夜宸怀里的意外,会撞开他藏了满肚子的秘密。
手背相触的瞬间,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涌进来
——他对着我丢的废草稿发呆,偷偷藏起我不爱吃的饭团,
甚至在我没察觉时,把我弄丢的发夹小心收进盒子里。
外人都怕他的冷,说他是捂不热的冰山。
可只有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烫得惊人的在意。
1.
我蹲在茶水间的洗手池前奋力地洗着白衬衫上沾到的咖啡渍。
洗衣液的泡沫沾得我满手都是,那片浅褐色的印子却跟长了根似的,怎么搓都不肯淡下去。
早上开会,隔壁工位的张姐递我咖啡时手一滑洒了我一身。
当时顾夜宸就坐在斜对面的会议桌主位,我缩着脖子擦衣服,总觉得他镜片后的目光扫着我,吓得我直手抖。
我继续用力地搓着衬衫上的咖啡渍。
手机在口袋里“嗡”地震了下,是部门群的消息,总监:“临时加会,十五分钟后会议室,所有人务必到。”
我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往会议室冲。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光线昏暗,我脑子里还在想等会儿开会要汇报的数据,冷不丁撞上一堵“墙”。
不是墙。
是硬邦邦的胸膛,带着点淡淡的雪松味。
手里刚打印好的项目资料“哗啦”散了一地,我额头磕得生疼,捂着额头抬头,呼吸猛地一滞——顾夜宸正垂着眼看我。
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紧抿的薄唇,还有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我周身发寒。
全公司大概没人敢跟顾夜宸这么“亲密接触”。
他是市场部的总监,三十岁就拿到了行业内的金奖。
据说去年有个合作方想请他吃饭,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了俩小时,他愣是没回应一声。
平时在公司,他永远都穿得一丝不苟,西装袖口扣得严严实实,走路时步子都带着风,我们这些小职员见了他,都得自动往旁边挪挪。
“对、对不起!”我赶紧蹲下去捡资料。
刚捡了两张,头顶落下道阴影,顾夜宸也蹲了下来。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捏着张飘到他脚边的A4纸。
我慌里慌张去够旁边的资料,手背“噌”地一下蹭过他的手背。
就这一下,像是有一根细针猛地扎进我的太阳穴。
突然有一道光划过,我的面前就不是走廊了,是间办公室。
百叶窗拉着一半,阳光斜斜地照在办公桌的一角。
桌上放着个马克杯,是行政部去年发的纪念品,上面印着公司logo——我认得,这是顾夜宸的办公室,上个月我送报表时进去过一次。
他坐在办公桌后,没看电脑,手里捏着一支钢笔,目光落在桌角的一个小盒子上。
他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枚发夹——是我上周丢的那枚!
粉色的,上面有个小绒球,我那天在茶水间梳头发,随手放在台面上,回头就找不到了,还跟林晓晓念叨了好几天。
他捏着那枚发夹转了转,指尖蹭过那个小绒球,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嘴角好像微微勾了下,很淡,淡得像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