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鬼。”他低声说了句，声音比平时在会上温和得多，尾音甚至有点软。
“顾总？”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还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张资料纸，指节都捏白了。
顾夜宸已经站起来了，手里拿着几张我没捡到的纸，递了过来。
“下次小心些。”他的声音跟平时一样，没什么起伏，好像刚才那个在办公室里捏着发夹笑的人根本不存在。
“谢、谢谢顾总！”我赶紧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的指尖，又快又轻地缩了回来，心跳得跟要蹦出嗓子眼似的。“我刚才太急了，没看路，撞到您了，对不……”
“没事。”他淡淡应了句，扫了眼我手里皱巴巴的资料，没再多说，转身往会议室走，黑色的西装背影挺拔。
我仍然蹲在原地，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
幻觉吗？可那画面太清楚了，他捏着发夹的样子，还有那句“冒失鬼”，跟刻在脑子里似的。
会议室里，总监已经开始讲话了，唾沫横飞地说着新项目的进度。
我坐在角落，手里攥着笔，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反复闪回刚才的画面——他怎么会有我的发夹？他为什么要留着？
他说“冒失鬼”的时候，是在说我吗？
林晓晓坐在我旁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你咋了？脸白得跟纸似的，刚才撞着哪儿了？”
“没、没撞着。”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可能是早上没吃饭，有点晕。”
散了会，我跟着人流往外走，脚步虚浮。
林晓晓挽着我的胳膊：“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饭团吧？我请你。”
我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点资料没整理完。”
回到工位，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眼睛发直。
要不……我再试试？
我看了眼林晓晓的工位，她正低头对着手机笑，屏幕上是她男朋友的照片——她跟她男朋友异地恋，每天都要发好几条消息。
我假装去拿她桌上的订书机，手背“不小心”碰了碰她的手背。
什么都没发生。
眼前还是办公室，林晓晓抬头看我：“拿订书机啊？给。”
“谢啦。”我接过订书机，心里更乱了。
刚才碰林晓晓没反应，但碰顾夜宸却……是巧合吗？
正琢磨着，前台的小周抱着一摞快递盒从旁边经过，走到我工位旁边时，脚下踉跄了一下，盒子差点掉下来。
“哎！”我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腕。
还是没反应。
小周笑着说了句“谢谢苏念姐”，抱着盒子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手背发呆。
难道只有碰顾夜宸才会这样？可为什么呢？
下午快下班时，我去茶水间接水，刚拧开水龙头，就看见顾夜宸从外面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马克杯，径直走到饮水机旁。
我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心跳又开始加速。
要不……再试一次？就轻轻碰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转身要走，胳膊“不小心”往他那边撞了下。
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眼前“嗡”地一下，又换了画面。
是公司楼下的便利店，昨天晚上。
我当时加班到九点多，去便利店买饭团，站在货架前挑了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