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
他们不知道,这些脏水,跟我当年在泥里血里滚过的日子比,根本不算什么。
“陈默,”我说,“帮我约个记者会。”
陈默愣住了:“你要干什么?”
“罗万金不是喜欢演戏吗?”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我就陪他演。他搭了这么大个台子,我不上去唱两句,岂不是太浪费了。”
他想毁了我。
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毁灭。
5
记者会定在三天后。
消息一放出去,整个圈子都炸了。所有媒体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三天,我哪都没去,就在工作室。我把这些年所有的表演视频,都翻出来看了一遍。
从最初在酒吧表演《钢钉》,到后来在美术馆的《枷锁》,再到登上国际舞台的《重生》。
我在看过去的自己。
看那个从泥泞里爬出来,浑身是伤,但眼睛里有火的女孩。
陈默很担心我。他怕我顶不住压力。
“阿折,要不……我们还是取消吧。你没必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陈默,”我看着他,“火烧过来,躲是没用的。你得变成比它更旺的火。”
记者会那天,我没化妆,就穿了一身最简单的黑色练功服。头发扎成马尾。
我一个人走进会场。
闪光灯瞬间把我淹没。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要把空气都撕裂。
我走到台前,坐下。
台下,几百个记者,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我。他们的眼神,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我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会场慢慢安静下来。
我拿起话筒,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我知道大家今天来,想问什么。网上那些事,我都看到了。”
“在回答大家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三个问题。”
我环视全场。
“第一个问题。辉煌大马戏团说,倾尽所有培养我。那么请问,我从八岁进团,到十八岁离开,十年,我拿过一分钱工资吗?我的所有收入,是不是都以‘培养费’和‘食宿费’的名义,被团里拿走了?”
台下一片哗然。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
我没理他们,继续说。
“第二个问题。他们说,我受伤后,他们心急如焚,是‘忍痛’让我离开。那么请问,为什么我躺在医院,接到的不是安慰,而是解约电话?为什么除了最基本的医药费,我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伤赔apion?为什么我出院后,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我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会场里,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第三个问题。”我的目光,变得锐利,“他们说,我为了跳槽,故意自残。那么请问,是哪个团长,会在演员马上要表演三米高空项目之前,把唯一的安全绳,以‘影响美观’的理由撤掉?又是哪个B角演员,会在我上场前,递给我一瓶动过手脚的水?”
这三个问题,像三颗炸弹,在会场里炸开。
所有记者都疯了。他们站起来,把话筒拼命往前伸。
“宁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有证据吗?”
“你说的那个B角演员是谁?是莉莉吗?”
我没回答他们任何一个问题。
我站起来,对着所有的镜头,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