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年解约,是因为知道我心高气傲,怕我在团里养伤会耽误前程,才“忍痛”让我出去闯荡。
他说,他一直在默默关注我,为我的每一个成就感到骄傲。
他说,现在团里有难,他只是希望我能“回家”看看,没想到我这么绝情。
文章里还配了好多我小时候在马戏团训练的照片。我穿着破旧的练功服,一脸稚气,在垫子上哭着压腿。
这些照片,配上罗万金的“深情”讲述,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网络上,骂声一片。
“这女的谁啊?这么牛?忘了自己怎么起家的了?”
“辉煌马戏团我小时候还看过,罗团长人挺好的啊。这宁折太白眼狼了吧。”
“心疼马戏团,养了个仇人出来。”
“抵制宁折!滚出艺术圈!”
陈默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有取消合作的,有质问情况的,有媒体想采访的。
他冲进我工作室,一脸焦急。
“阿折,怎么办?公关团队说现在情况很被动。我们要不要发个声明解释一下?”
我正在看那些评论,一条一条地看。
看着那些骂我的话,我心里很平静。
“解释?跟谁解释?跟一群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键盘侠解释?”我摇摇头,“没用。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罗万金这一招,够狠。
他知道,在“恩情”和“背叛”这种故事里,大众永远同情那个看起来更弱,更“有情有义”的一方。
而我,一个现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艺术家”,自然就成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让他们骂?”陈默急了。
“不。”我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
“陈默,你信不信,一条疯狗咬你,你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它对咬。而是等它自己疯够了,或者,给它一个更狠的教训,让它再也不敢冲你叫。”
我在等。
等罗万金出下一招。
他花钱买水军,泼脏水,只是第一步。他想用舆论逼我。如果我不屈服,他一定会用更极端的手段。
果然,没过几天,更恶心的事情来了。
有人把我当年在医院的病历和诊断书,全都发到了网上。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粉碎性骨折”,“可能导致终身残疾”。
然后,一个自称是“辉煌马戏团老员工”的匿名账号开始爆料。
他说,我当年受伤,根本不是意外。是我为了跳槽,故意在表演中失误,用苦肉计逼马戏团解约。
他还说,我在团里的时候,就生活不检点,跟好几个男演员关系暧昧。
这些话,配上我的病历,一下子就让故事变得更有“戏剧性”。
一个心机深沉,为了前途不惜自残,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形象,就这么立起来了。
这下,连一些原本支持我的粉丝都动摇了。
我的社交账号下面,全是各种污言秽语。
陈默气得差点把电脑砸了。
“欺人太甚!这绝对是罗万金干的!阿折,我们报警吧!这是诽谤!”
我拦住了他。
“报警?证据呢?那个账号是匿名的,病历怎么流出去的也说不清楚。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恶毒的文字,忽然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