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折，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当年……当年是团里对不住你。那时候团里实在是太困难了，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就可以把一个为你们卖了十年命的人扔掉？”我打断他，“罗老板，别演了，你那套对我没用。你来这儿的目的，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说吧，什么条件？”
我太了解他了。对付这种人，不能绕弯子。你得比他更直接，更狠。
被我戳穿，罗万金也不装了。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商人的本色。
“好，快人快语！宁老师，我这次来，是代表辉煌大马戏团，正式邀请你回归。”
他说着，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合同。首席艺术家，年薪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另外，我们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你回来，你就是团里的股东，是老板之一。”
我没接那个文件夹。
五百万年薪，百分之十的股份。
好大的手笔。看来，辉煌是真的走到绝路了。
“罗老板，你觉得，我缺这点钱吗？”我问。
他愣住了。
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海报，那是我在国外一个著名艺术节的宣传海报。上面，我的名字和几个国际大师并列。
“我一场演出的出场费，就不止这个数。至于股份？一个快要破产的马戏团的股份，你觉得它值钱吗？是能吃还是能喝？”
罗万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宁折！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旁边的助理终于忍不住了，跳了出来，“罗总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才给你这个机会！你别以为你现在火了就了不起了！你忘了是谁把你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你是谁？”
“我是罗总的助理，我叫……”
“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我看着他，“你说的没错，是罗万金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的。然后呢？他把我当人养过吗？他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用废了就扔。现在工具升级了，他又想捡回去。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的目光转向罗万金。
“罗老板，回去吧。告诉外面那些记者，我，宁折，永远不会再回那个地方。”
“你——”罗万金气得手指发抖。
“请吧。”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这里，不欢迎垃圾。”
最后那两个字，我说得很轻，但足够他们听清楚。
罗万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我知道，这事没完。罗万金这种人，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他会用别的办法。更恶心，更没底线的办法。
我等着。
4
罗万金果然没让我失望。
第二天，网上就炸了。
各种通稿铺天盖地。标题一个比一个恶毒。
《震惊！著名艺术家宁折拒绝回报恩师，忘恩负义！》
《从孤儿到巨星：辉煌马戏团如何成就了宁折，又为何被她无情抛弃？》
《独家爆料：宁折天价签约费背后的秘密！》
文章里，罗万金成了一个慈父般的恩师。他声泪俱下地讲述着，当年是如何从孤儿院发现了我这个“天才”，如何倾尽所有培养我，如何在我受伤后“心急如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