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 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熬夜改了七版设计，只是想帮你。顾景琛，你告诉我，我的初稿是不是在你手里被泄露的？是不是你给了林薇薇？”
“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景琛皱紧眉头，说出的话像一把刀，“你那些图纸能当饭吃？要不是我养你，你哪有闲心搞这些？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丢不丢人？”
就在这时，顾景琛的手机响了，是张曼云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缓和下来：“妈，你到楼下了？好，我马上下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看都没看苏晚，转身就走：“我妈来了，你别再胡搅蛮缠，让她看笑话。”
苏晚站在原地，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得她浑身发冷。她想起昨天晚上，她在厨房热汤时，顾景琛和林薇薇打电话讨论 “弧形走廊的尺寸”；想起半个月前，她把初稿发给顾景琛后，他再也没和她提过一句设计的事。原来不是没看，是早就给了别人。
回到家时，张曼云已经坐在客厅里了。看到苏晚，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苏晚，你今天在竞标会上闹什么？景琛都告诉我了，你嫉妒林薇薇年轻能干，就污蔑她剽窃你的设计？”
“我没有污蔑她。”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倔强。
“还敢顶嘴？” 张曼云拍了下沙发扶手，“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结婚了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别总想着抛头露面搞那些没用的设计。你看看你，现在不仅没照顾好景琛，还给他惹麻烦！”
苏晚看向顾景琛，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可他只是坐在张曼云身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妈，您别气坏了身子。苏晚她就是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一时糊涂？” 张曼云不依不饶，“我看她就是心思不正！景琛，你可得好好管管她，不然以后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事来！”
顾景琛没说话，默认了母亲的话。
苏晚的心彻底凉了。她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她爱了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在她被人剽窃设计、被人污蔑时，不仅不帮她，反而和他母亲一起指责她。
那天晚上，苏晚一个人在阳台待了很久。她把绘图本里的设计稿一张张撕下来，又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流产诊断书。晚风很大，吹得她头发乱飘。她划亮打火机，火苗跳动着，映在她的眼睛里。
第一张设计稿被点燃时，顾景琛刚好走到卧室门口。他看到阳台上火光闪烁，皱起眉头：“你又在发什么疯？”
苏晚没回头。她把诊断书也放进火里，看着纸张一点点卷曲、变黑，最后化成灰烬。那上面 “胚胎停育” 的字样，那曾经让她心疼到发抖的字眼，终于在火光中消失了。
“没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一潭死水，“只是在烧一些没用的东西。”
顾景琛看着她的背影，喉咙动了动，却没再说一个字。他以为她还在为白天的事闹脾气，以为她烧的只是那些 “没人在意” 的设计稿。他不知道，她烧掉的，还有她对他最后的一点期待，还有那个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的孩子。
火光熄灭时，苏晚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顾景琛站在阳台，看着地上的灰烬被风吹散，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他想进去看看她，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不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彻底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