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累了一天,喝碗汤暖暖胃吧。”
顾承川本想拒绝,但那碗汤实在太香了。那是一种用文火慢炖,将食材的精华全部融入汤中的、极其醇厚的香气。
他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
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尘封在他记忆深处,几乎已经快要忘记的味道。那是他亡妻还在世时,常常为他炖的汤的味道。
“这是谁做的?”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妈笑着说:“是浅浅小姐做的。她说看我最近辛苦,特意给我炖的。我想着您晚上没吃饭,就给您盛了一碗。”
顾承川端着汤碗,久久没有说话。
从那天起,他回家的时间,似乎越来越早了。他总能“碰巧”在餐厅,遇到我给张妈准备的“爱心晚餐”。
他从不主动开口,只是沉默地坐下,吃着那些我精心烹制的、带着他亡妻影子的菜肴。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一张餐桌,两个人,沉默地吃饭。没有交流,却暗流涌动。
顾盼兮很快就发现了这种变化。
一天晚上,她看着顾承川把我做的一盘菜吃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爸!你不知道她做的东西有多脏吗?她就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你!”
顾承川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冷冷地看了顾盼兮一眼。
“食不言。”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我,呵斥他最宝贝的女儿。
顾盼兮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我,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顾盼兮,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5
顾承川对我的态度,正在发生微妙的转变。他开始在晚餐时,偶尔问我一些关于苏绣,或者关于我生活的问题。
每一次,我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既展现出自己的独立思想,又保留着一份恰到好处的、对长辈的尊敬。
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尝试重新认识我,撕掉那个“舔狗”的标签,看看内里到底是什么。
真正的裂痕,出现在一次商业酒会上。
顾承川作为主办方,需要携伴出席。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带顾盼兮,但那一天,顾盼兮因为和她的男主之一闹别扭,赌气去了国外。
就在顾承川准备独自一人出发时,我在门口“恰巧”遇见了他。
我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融入了苏绣元素的改良旗袍,准备出门去见一个客户。
我们的目光在玄关处相遇。
他看着我,那身旗袍将我衬托得清雅又从容,与平日里在顾家那个沉默的养女形象,判若两人。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对我开口:“今晚有空吗?”
我知道,鱼儿,上钩了。
酒会上,我以顾承川女伴的身份出现,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尤其是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名媛,她们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我没有得意忘形,只是安静地陪在顾承川身边,替他挡掉不必要的应酬,在他与人交谈时,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
转折点,发生在他与一个重要的潜在合作伙伴,法国商人皮埃尔先生的交谈中。
皮埃尔是个中国通,但他对翻译软件翻译出的商业条款,始终抱有疑虑,导致谈判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