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到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慌乱地躲闪，不敢再看阎灼的眼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阎灼没回答她这个愚蠢的问题。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那只握着皮带的手，随意地垂着，皮带的一端拖在光亮的地板上。
“咬耳朵？”他语调平平地吐出三个字，像是在描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漆令薇身体又是一颤。
“塞纸条？”他继续问，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漆令薇的皮肤里。
漆令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是那种濒死般的灰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漏风一样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她甚至不敢去想阎灼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那么多人看着…”阎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起伏，很轻，却像沉重的铅块压下来，“起哄？尖叫？你很享受？”
“不…不是…阿灼你听我解释…”漆令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是…是他们逼我的…我喝多了…我糊里糊涂的…邵砚他…他也…”
“他？”阎灼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冰封的弧度，那不是笑，是裂开的一道深渊，“邵砚？”
他握着皮带的手，几根手指很慢、很慢地收拢。皮带粗糙的纹路勒紧了他的指骨关节。
哒。
他又一次用皮带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声音比刚才更重了一分。
几乎就在同时，阎灼身后那面巨大的、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墙，其中一块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出的是一个实时监控画面。视角很高，像是街道某个角落的监控探头拍下的。
画面里，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在一条狭窄的后巷里狂奔，正是邵砚！他头发凌乱，脸色惊恐扭曲，风衣的领子都被扯歪了，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他跑得跌跌撞撞，边跑边惊恐地回头张望。
下一秒，三个穿着黑色T恤、肌肉虬结、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猛地从巷子口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没拿明显的东西，但动作凶狠，几步就追上了踉跄的邵砚。其中一个光头壮汉猛地伸手，一把狠狠揪住邵砚的后衣领！
“操你妈的！姓邵的！还跑？！”光头的怒吼声，清晰地通过屏幕内嵌的扩音器传了出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暴戾和凶悍。
“啊——！”邵砚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被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后摔倒，重重砸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
另外两个黑T恤立刻围了上去，抬起脚就狠狠踹了下去！画面晃动，只能看到交错的人影和模糊却凶悍的踢打动作。邵砚的身体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双手徒劳地抱着头。
“钱呢？！还钱！！”
“他妈的敢躲？！”
“今天不连本带利吐出来，老子卸你一条腿！”
男人凶狠的叫骂声和沉闷的击打声混合在一起，像一场原始而血腥的交响乐，充满了整个空间。
漆令薇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亮起的屏幕上，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放大到极限。她看着邵砚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起来，又被狠狠掼在地上，看到一只穿着厚重工装靴的大脚狠狠踹在他的肋骨位置……她的身体筛糠一样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