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走向校外公厕。
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纸团。
污水顺手指流下。
有些字迹已模糊，但还能辨认。
我把洗干净的纸片摊在洗手台上。
一张张整理，分类—— 数学公式、英语单词、历史年表…… 都是高考重点。
我小心叠好，装进口袋。
回到教室，林娇娇故意大声说： 「某些人身上有味道哦～」 全班哄笑。
我没理会，安静坐下。
手在口袋里紧握那些湿漉漉的纸片。
它们不只是知识。
更是我反击的武器。
放学后，我去文具店买了最便宜的胶水和本子。
开始一点点拼接碎片。
有些字永远消失了。
但没关系。
我记得。
墙上的“89”又少一条。
时间越来越少。
但我手上的牌，越来越多。
9
隔断间里弥漫着霉味和纸片残留的异味。
我把抢救回的纸片贴在墙上，像贴符咒。
密密麻麻，铺满整面墙。
饥饿感不断袭来。
但我顾不上吃饭。
时间太宝贵了。
夜深了。
困意如潮水涌来。
眼皮越来越重。
我找来一根细绳。
把长发绑在低矮的窗框上。
这样一打瞌睡，就会疼醒。
开始默写。
手指因长时间握笔痉挛。
我换另一只手继续写。
不再追求工整。
用各种符号和缩写——
"LJJ"：林娇娇。
"2B"：两倍造价。
"89"：剩余天数。
每一个公式都对应一个仇恨的理由。
每一个单词都带着复仇的决心。
天快亮时。
我终于停下笔。
整本笔记本写满扭曲的符号。
解开头发。
头皮隐隐作痛。
我看着满墙纸片和满本笔记。
虽然过程痛苦。
但知识已和仇恨一起，深深烙进脑海。
房东又来敲门：「臭死了！你在里面搞什么？」 我没理会。
小心收起笔记本。
墙上“89”之下，又多一行小字： “仇恨使人清醒”
走出房门时。
脚步有些踉跄。
但眼神异常明亮。
林娇娇，你毁掉的每一样东西。
都会变成射向你的子弹。
而现在。 我的弹药库里，已经装满了。
10
我翻出最后零钱，买了粉色亮片纸和闪贴纸。
林娇娇最爱这种浮夸风格。
回到家，我连夜加工。
精心选出几道她常错的数学题，把关键步骤改错，错误藏得隐蔽却致命。
然后用荧光笔画上“重点符号”，写上“必考”“押题”的字样。
第二天放学，我留意到林娇娇的跟班还在慢吞吞整理书包。
我走上前，假装不小心将笔记本掉在她椅子旁。
「哎呀。」我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却悄悄躲在走廊转角。
跟班果然一眼就注意到那本亮闪闪的笔记本。
她捡起来翻了两页，眼睛顿时亮了。
「娇娇！你看我捡到了什么！好像是她的笔记！还写着“高考秘籍”！」
林娇娇接过本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拿来吧你，正好我省得整理了。」
她看也没看就塞进书包，一脸“捡到宝”的得意。
我远远看着，嘴角无声地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