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契约
顾景川用一纸合约买断我三年青春。 他规定我笑的角度，说话的语调，甚至拥抱的时长。 只因我是他死去的白月光的替身。 三年期满，我藏起病历单，收拾行李消失。 他却疯了一样满世界找我：“回来，违约金我加倍补偿。” 我站在樱花树下，望着他笑：“顾先生，这次要付多少钱才能买你一颗真心？” 身后主治医师轻轻揽住我肩膀：“很抱歉，她的时间不再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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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钟的数字无声跳转到零点。
雨声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只余一片模糊的嗡鸣。客厅里冷白的光线将每一件昂贵却毫无生气的家具切割出锐利的轮廓。姜妍坐在长沙发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摆上一根细微的线头。
还有一分钟。
她微微偏头，望向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油画。画上是另一个女人，眉眼清冷，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背景是繁盛的樱花。顾景川不允许这所公寓里有任何一件摆设超出这幅画所定的基调——冷感、精致，且永远停留在二十七岁。
玄关传来智能锁轻微的滴声，精确到秒。
姜妍立刻站起身，唇角上扬，弧度是练习过无数次、用角度尺测量也不会出错的温婉。她接过顾景川脱下的沾着湿气的大衣，鼻尖掠过一丝熟悉的、属于他的冷冽木质香，混合着室外雨水的清寒。
“回来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柔软，尾音微微扬起，不能显得沉闷，也不能过于雀跃。
顾景川没应声，甚至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酒柜。他身形挺拔，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侧脸线条冷硬，像是被这室内的光线冻结了。玻璃杯轻碰，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底。
姜妍挂好大衣，跟过去，在他身旁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这是规定的安全距离，既显亲近，又不至于打扰。她看着他仰头喝下一口酒，喉结滚动。
“今天……”她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话题，符合“她”可能会关心、但绝不会过分叨扰的范畴，“工作还顺利吗？”
顾景川放下酒杯，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那目光是审视的，锐利得像手术刀，从头到脚，一寸寸刮过。姜妍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后背却微微绷紧。
“口红颜色不对。”他忽然说，声音没什么情绪，“去换掉。”
姜妍唇角的笑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今天用的是一支偏豆沙色的口红，而画上的女人，更常用正红。她垂眼，轻声应：“好。”
转身走向卧室化妆间的瞬间，她脸上所有精心维持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一片麻木的疲惫。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的脸，苍白，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青黑。她抽出化妆棉，蘸取眼唇卸妆液，一点点擦去那点“不对”的颜色。动作机械。
卸到一半，顾景川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就站在她身后。他手里拿着那支规定的正红色口红。
姜妍停下动作，从镜子里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微微抬起头。冰凉的膏体触碰到她的嘴唇，他亲自为她涂上那抹浓烈的、属于别人的红色。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指腹偶尔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微痛的触感。他的眼神极其专注，盯着她的唇，又像是透过她的唇，在看别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