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卫国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早就知道？”
“半年前，略有耳闻。”苏瓷淡淡地回答。这半年来，她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早已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当年医院的一场混乱，一个护士的疏忽，造就了这二十二年的错位人生。
“你！”苏卫国气得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早就知道，却瞒着我们！你安的什么心？”
“爸。”苏瓷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称呼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感，“您扪心自问，如果我提前告诉您，您会相信一个毫无证据的‘猜测’，还是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甚至是为了固宠而耍的肮脏手段？”
苏卫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以他的性格，他只会觉得苏瓷在发疯。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苏瓷的目光转向林婉玉和她怀里的苏柔，“既然真正的苏小姐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自然该退位让贤。我会尽快搬走，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她的干脆利落，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婉玉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哭泣。这个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此刻陌生地让她感到心慌。
苏柔怯生生地从林婉玉怀里探出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妹妹……你别这么说。我们……我们还是一家人啊。爸爸妈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不会不要你的……”
“妹妹？”苏瓷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像冰棱一样刺人，“苏柔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第一，按照年龄，我比你还大三个月。第二，从今天起，我与苏家再无瓜葛。所以，请不要再用这种称呼，我担待不起。”
苏柔的脸瞬间白了，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看向苏卫国和林婉玉，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林婉玉立刻母性大发，怒斥道：“苏瓷！你怎么跟柔儿说话的！她刚回家，受了那么多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吗？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失望？”苏瓷嘴角的弧度更冷了，“夫人，恐怕更让你们失望的还在后面。”
她转身，从楼梯口的置物架上，拿起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走回茶几旁，将它放在了那份DNA报告的旁边。
“啪”的一声轻响，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这是什么？”苏卫国沉声问。
“没什么。”苏瓷的语气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就是我，苏瓷，占用苏家千金名号二十二年，应得的‘离职补偿金’结算清单。”
“在我彻底离开苏家之前，还请苏董……把我这二十二年的‘工资’，结一下。”
2
“离职补偿金？工资？”
苏卫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怒极反笑：“苏瓷！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们苏家养你、育你二十二年！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奢侈的生活！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一样不是苏家给的？现在你反过来跟我们要工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放肆！”林婉玉也尖叫起来，“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真是养了一条毒蛇！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该把你扔在孤儿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