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体弱多病,一直被他秘密养在京郊的别院里。
这件事,除了他和几个心腹,无人知晓。
这是他最大的心病,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前世,这个私生子病死后,张士诚悲痛欲绝,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将所有宝都压在了李浩身上。
我让李玄以寻访民间名医为由,去京郊“偶遇”这位张公子。
并带上宫里的御医和最珍贵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为他续命。
李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搭上了线。
与此同时,我开始在京城的盐商圈子里,散布一个消息。
“听说了吗?三皇子殿下准备推行‘盐引改制’,要拿咱们这些老家伙开刀了!”
“改制?怎么个改法?”
“就是要把咱们手里的盐引全部收回,由官府统一发卖!以后咱们都得看朝廷的脸色吃饭!”
消息一出,盐商们人心惶惶。
盐引是他们的命根子,李浩此举,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
谣言传到李浩耳朵里,他勃然大怒,立刻派人辟谣。
但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拔除。
为了安抚人心,李浩亲自在府上设宴,款待张士诚。
酒过三巡,李浩拍着张士诚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张会长,本王登基之后,你就是第一功臣。不过,这盐税关乎国本,总要有个章程才好。”
言语间,敲打之意尽显。
张士诚是个人精,当场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心中本就有的疑虑,被李浩这句话彻底加深了。
就在张士诚忧心忡忡地走出三皇子府时,一辆马车“恰好”停在了他面前。
车帘掀开,是七皇子李玄。
李玄身边,坐着一个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可的少年。
张士诚看到那个少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麟儿?”
他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少年也红了眼眶,扑进他怀里。
“爹!”
父子相认,场面感人。
李玄在一旁,适时地开口。
“张会长,令公子身子骨弱,是我偶然寻得名医,才勉强稳住病情。日后还需静养,切不可再动气。”
他顿了顿,又“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本王听闻,最近盐商界人心不稳。会长放心,若有朝一日,本王能说得上话,必定维持盐政旧制,绝不让诸位功臣寒心。”
一边是卸磨杀驴的暗示,一边是救子之恩和未来的承诺。
张士晨该怎么选,已经不言而喻。
当天夜里,张士诚就秘密派人,给李玄送来了一箱黄金。
李浩的经济命脉,就这样被我悄无声息地,斩断了。
5、
钱袋子被断,李浩终于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闹脾气的谋士。
而是一个能颠覆他一切的敌人。
他震怒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再派刺客。
他派来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
我前世的挚友,如今的户部侍郎,林渊。
看到林渊站在浣画小筑门口时,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前世,我被下狱后,林渊一家也受我牵连,满门抄斩。
他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长绝,你为何要这么做?”
林渊一见到我,就红了眼眶,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