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男人。
“听说，你没要那五千万？”顾振霆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陈阳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那是我的事。”
“有骨气。”顾振霆轻笑一声，将手里的支票塞进陈阳的西装口袋里，“不过，骨气不能当饭吃。”
“这里是一个亿。”
“拿着钱，滚出滨海市。永远别再出现在林晚面前。”
他的话，轻描淡写，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仿佛陈阳的人生，可以由他随意定价，随意摆布。
陈阳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
上面一长串的零，晃得他眼睛生疼。
一个亿。
他这辈子，不，下辈子都可能赚不到的钱。
这个男人，用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买断了他七年的感情，践踏了他所有的尊严。
“如果我不呢？”陈阳死死地盯着他。
顾振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没有选择。”
他向前一步，凑到陈阳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母亲在市人民医院住院，肾源……可不好找啊。”
陈阳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母亲有尿毒症，一直在等合适的肾源。
这件事，只有他和林晚知道。
现在，顾振霆也知道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调查我？”陈阳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我只是习惯把所有不稳定因素都清除掉。”顾振霆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陈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是拿着一个亿，让你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安度晚年。还是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让你母亲在病床上痛苦地等待死亡？”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陈阳的心上。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尊셔，可以不在乎这段被背叛的感情。
但他不能不在乎他母亲的命。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看着顾振霆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一直以为，他和林晚之间是爱情。
现在才明白，那或许只是林晚在遇到顾振霆之前，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当真正的“良配”出现时，他这个“备胎”，就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钱，我收下。”陈阳的声音，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你说的，我也会做到。”
顾振霆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他转身，准备上停在路边的那辆劳斯莱斯。
“顾总。”陈阳叫住了他。
顾振霆回头。
“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说完这句话，陈阳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是在犯贱吗？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
或许是吧。
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顾振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如同一只沉默的猛兽，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只留下陈阳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如泰山的支票。
他的人生，在这一天，被强行拐了一个弯，驶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