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学会群里一张照片炸了锅。
宋晚被围在中间，笑得灿烂，指尖夹着根细长的水果签。
另一端，轻轻戳在她初恋周默的唇边。
他微微前倾，眼里带着笑意。
照片下方疯狂刷屏：“亲一个！”“十年等一回啊！”
我的手机“嗡”地一震，王骏在群里@所有人：“劲爆吧？晚姐放得开！”
薯片袋子在我指间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碎片混着油腻的残渣，爆开在茶几上。
宋晚，我女朋友，恋爱快一年。
今天是她大学同学会。
她说过周默会去。
她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一个过去。
手机又震。
王骏私聊我：“曜哥，看见没？晚姐跟周默玩这个‘唇齿相依’的游戏，一点没犹豫，干脆着呢！”
后面跟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表情。
我盯着那张刺眼的合影。
宋晚笑得真开心。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我手指悬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
敲下几个字，发给王骏：“拍得不错。”
他回得飞快：“哈哈，必须的！大家伙儿一起哄，晚姐半推半就……”
没等他说完。
我删掉对话框。
屏幕暗下去。
映出我自己的脸。
阴沉得能滴出水。
客厅里只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
咔，咔，咔。
像在倒数。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门开了。
宋晚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笑声进来。
“我回来啦！”
声音轻快。
她踢掉高跟鞋，光着脚啪嗒啪嗒走进来。
脸颊带着微醺的红晕。
“今天真热闹，大家都……”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坐在沙发深处。
没开灯。
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光。
照着我的脸。
屏幕上，定格着那张照片。
她的笑。
周默的唇。
那根该死的水果签。
“林曜？”她的声音有点抖，脸上的血色褪了些，“你……你怎么有这个？”
我没说话。
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让那刺目的光直射在她脸上。
她看清了。
脸色瞬间煞白。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往前急走两步，语速飞快，“就是个破游戏！他们瞎起哄！王骏最来劲！非要……”
“好玩吗？”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她愣住了。
“我问你，”我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跟他玩这个，好玩吗？”
“林曜！那根本不算什么！就是一根水果签！隔着那么远！”她试图解释，声音拔高了，带着委屈。
“隔着多远？”我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远到需要他凑那么近？远到你笑得眼睛都没了？”
“大家闹着玩！你非要这么较真吗？”她的委屈变成了焦躁。
“较真？”我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大。
撞到茶几。
上面的薯片碎渣哗啦掉了一地。
像某种脆弱的玩意儿彻底崩碎。
“宋晚，”我逼近一步，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酒味和别人的烟味，“那照片，王骏亲自发给我的。”
“他说你‘放得开’，说你‘干脆’。”
她的嘴唇颤抖着。
